第13章 第十三章
围在球场休息区的队员在这一刻集体噤声。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王劲川在生气。
有几个情商够用的球员呐呐张口，试图找补：
“队长，这真是我们考虑不周。”
“对对对，我们这就去把小经理接回来。”
说着就往足球场外跑。刚跑出两步，视线触及几米之外的混凝土地面，又狼狈的转过身，尴尬道：
“我得先换成运动鞋。”
钉鞋离了塑胶草坪走不远。
刚准备抬头四处找鞋，就对上一双眼神锐利，深潭一样幽黑的眼睛，正不动声色的迫使着他。明明对他此刻的行为没有吐露半个字的不满，但就是觉得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下一瞬，男人起身，捞起身边的运动外套，大步流星的往停车场走去。
夏日午后的阳光算不上温和，王劲川把车停在网球场附近，抬眸寻找少女的身影。
遍地都是日头洒下的刺眼光亮。
王劲川眯了眯修长的眸子，终于在网球场台阶上看见了抱着膝头蜷缩成一团的单薄身影。
他眉心微蹙，脚步稍稍顿了一下，没见着对方反应。于是面无表情的向少女的方向走去。
一步，两步，距离愈来愈近，却始终没见动静。
王劲川定睛去看，虞星燃坐在台阶上，睡着了。
少女抱着双膝，上面垫着相机包，奶油似的的嫩白小脸一半都陷入包包的柔软里，睫毛像两把柔嫩的小刷子，随着脑袋一磕一磕的动作，轻轻颤动。
斑斓的光线落在她身上，发丝浸在午后的阳光里，逆着光去看，毛茸茸的，蒲公英一样。
她身旁，数个训练用球整齐得陈列成一排，尽管个别不听话的滚了老远，但是摆球人的用心显而易见。
王劲川静默着看了几秒，喉结微微滚动。
半晌，才稳着声线，冷声开口：“虞星燃。”
台阶上的少女嘟哝了一声，委屈着唇角，从臂弯里稍抬起头，杏眼睁开了一个小缝。
嘟哝了一句：“王劲川。”
少女半梦半醒的声音像一只呜咽的猫咪。
听得王劲川正打算接近她的脚步都一僵。
下一瞬，少女闭上眼睛，挪动了一下毛茸茸的头颅，好像在找一个舒服的姿势。
声音还是迷糊的：“你往这边点站，晒。”
“......”
梦里还把他当挡阳光的工具人呢是吧。
王劲川黑眸在少女脸上停留了几秒，便飞快收回。他故意伸腿，垫了两下旁边的足球。
砰砰的落地声终于让少女睁开了眼。
虞星燃从臂弯里抬起头，睫毛扑簌着，杏眼里还是迷离的。
好半晌，才看清眼前的男人。
“你怎么在这里啊？”
她皱着秀气的眉，声音闷闷的，还带着刚睡醒的懵。
“舍得醒了？”
男人声音凉凉的，在一片酷暑底下异常突兀。
虞星燃彻底清醒了，她抬起眼，毫无准备的撞进男人幽黑深邃的眼眸。
一时间心跳不可抑制的加速，只在嗓子里挤出一声模糊的嗯。
王劲川静默着看了她一眼，然后丢下几个字：“醒了就走吧。”
随即长臂捞起地上的足球就往车边走。
虞星燃紧跟着站起身，也左右各怀抱个球跟在后面。
王劲川的车是一辆纯黑的越野。金属骨架宽，肌肉感十足，底盘高到虞星燃踩上去甚至需要稍微垫一下脚。
她才刚把手里球塞进了后备箱，就惊觉自己已经满头汗水，鬓角湿漉漉的粘在脸上。脚步也有些许虚浮。
身后，男人的脚步声由远至近，经过她身边时有一瞬的停留。
“你先上车。”
虞星燃本想再出声说她来帮忙。
男人却先她一步，迈开长腿，声线清冽且不容拒绝：“你在这碍事。”
虞星燃乐得自在的耸耸肩膀，也不客气，直接就窝进了副驾驶位。
车开着空调，凉风习习，好半晌，虞星燃觉得身上缓解了一点。
她睁开眼，看向台阶处把球抱到车边，再塞进后备箱的挺拔身影。
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
装什么酷。
分明就是特地来接她的。
王劲川腿长步子快，动作利落的就把地上散落的球悉数塞进了后备箱。
转身拉车门，上车，插钥匙。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车门关上的瞬间，夏日的热浪忽的被隔绝。
远处网球场的窸窣喧闹声都被敛下。
车厢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密闭空间。
他甚至能闻到少女身上若有若无的甜香。
王劲川敛下黑眸，一双利落英气的剑眉压得很低，有些烦躁的降下车窗。
夏日热浪接踵而来，空气再次流通。
王劲川身上莫名的僵硬缓解了些许。正打算启动车子。
“哎......”
少女的甜声忽的响起，“好像走不了，有人的自行车挡在那了。”
紧接着，窗外有人慌忙跑来，非常及时的一面挪车一面说着歉意。
王劲川半只修长的胳膊搭在外面，闻声动了动流畅的下颌线。
车里的两人陷入了静默的等待。
王劲川能感受到少女的目光灼灼的停在他脸上，估计是在看他受伤缝针的地方。
但距离太近，有种说不出的不自在。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下意识的向下探，想摸根烟出来抽。
指下的触感光滑，和香烟的粗糙质地大相径庭。
他心里暗骂一声操。铁定是上午扎西去他家探病时候，听说医生让他恢复期间忌烟。偷偷把烟换走了。
长指无可奈何的捏出口袋里的巧克力，拨开糖皮，塞进嘴里。
几乎是同时，身侧少女的清澈声线再次响起：
“王劲川。”
他闻声侧过头，看见小姑娘双膝并拢，十分规矩的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还坐得挺乖。
王劲川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莫名的念头。
下一秒，这点乖就被少女亲自打碎。
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安全带在哪啊？”
明知故问的语气，和着车窗外燥热的风一起撞进王劲川的耳膜。
王劲川耳尖一动。
不禁侧眸去看，少女脸色很白，声音也发虚，只有那一双澄澈杏眼，在看向他时灿烂黑亮。
他别开脸，装作没听懂小丫头的言外之意。
声音平平：
“找不着就别系了。”
然后抬眸看了一眼前面被让出来的路，拉开手刹，一脚油门就轰了出去。
虞星燃的身体跟着前倾，忙伸手拽过安全带，把自己绑住。
她侧目瞥了一眼男人俊脸上严肃吃瘪的表情，眼底泛起浅浅笑意。
真霸道啊。
真么难调戏动吗？
她这么想着，眼前却随着车轮的颠簸一阵一阵的发黑。
不知为何，她的胃此时像一张绷紧的弓弦，时而放松，时而攥紧，翻江倒海的痛。
她下意识的贴靠在车窗一侧，贝齿紧紧咬住粉唇，尽力稳住自己的因疼痛而紊乱的呼吸。
越野车里一时间又陷入寂静。
王劲川注意力始终放在路上，只觉得身边小姑娘自刚才开始就异常安静。
他刚才的话说重了？
正要用余光去看，车前经过了一段颠簸，副驾驶座位上的少女随着车的起伏微微动了下身，像是终于抑制不住似的，发出一声轻微的痛哼。
“呃——”
王劲川下意识的循声去看，目光在触及抵在窗边的少女时，骤然收紧——刚才还神色自若调戏他的少女，此时缩在副驾驶的座椅里，微微侧头露出的修长的天鹅颈，单薄纤细到看上去一折就断。
“虞星燃，你怎么回事？”
少女没应声，只颤抖着手捂住胃的位置。
王劲川皱着剑眉，丝毫没有犹豫的靠边停了车，解开安全带，凑过去看少女的状况。
感受到少年的呼吸落在脸畔。
虞星燃挣扎着抬起眼皮。
迷蒙的表情直直撞入王劲川眼底。
——因为疼痛难受，少女的杏眼里蓄了一层浅而薄的泪花，脸蛋是淡淡的绯色。
这人在发烧。
王劲川一只手撑在座椅上：
“虞星燃，能听见我说话吗？”
少女费力的抬起眼皮，喉咙里发出一个轻轻的“嗯”，又小声道：
“我看不清你......眼前一阵一阵的黑。”
王劲川皱着眉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冷硬道：“你吃东西了吗？”
虞星燃靠在椅背上，无力的摇了摇头。
早上没胃口，中午上课没来得及。
王劲川从口袋里捞出巧克力，递过去：“可能是有点低血糖。把这个吃了，我带你去医院。”
有那么几秒，虞星燃都没有伸手去接。
直到新的一轮眩晕过去，赶在王劲川眉间生出不耐烦之前，一双白嫩的手接过了男人手里的东西。
虞星燃把巧克力捏在手里，胃里翻江倒海的，她连糖皮都捏皱了。
王劲川看得心急，冷声迫视着她：“虞星燃，把巧克力吃了，听见没有？”
虞星燃眩晕和胃痛交织在一起，眼下都疼出了薄红。
“我恶心，不想吃。”
虽然嘴上嘟哝，但是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
少女慢吞吞的剥开糖纸，来回试了几次，就是喂不进嘴边去。
终于有一次，褐色的可可块几欲贴进少女失色的粉唇。
下一瞬，却顺着光洁的下巴直直滑下。
少女无辜的声线在车内回响。
“掉在地上了，你还有吗？”
王劲川循声看去——
少女摊着手指，嫩白细长的一截，跟沾了晨露的水葱似的。指尖捏着仅剩的一点糖纸皮，好像在说着无奈。
视线下移，被剥下包装纸的巧克力躺在少女莹白纤细的脚踝边。
这一切的罪魁祸手迎着他的目光向后缩了缩脚踝。
随后顶着一张苍白如宣纸的小脸，眨眨眼：
“王劲川，我手没力气了，再不…你喂我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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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劲川在生气。
有几个情商够用的球员呐呐张口，试图找补：
“队长，这真是我们考虑不周。”
“对对对，我们这就去把小经理接回来。”
说着就往足球场外跑。刚跑出两步，视线触及几米之外的混凝土地面，又狼狈的转过身，尴尬道：
“我得先换成运动鞋。”
钉鞋离了塑胶草坪走不远。
刚准备抬头四处找鞋，就对上一双眼神锐利，深潭一样幽黑的眼睛，正不动声色的迫使着他。明明对他此刻的行为没有吐露半个字的不满，但就是觉得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下一瞬，男人起身，捞起身边的运动外套，大步流星的往停车场走去。
夏日午后的阳光算不上温和，王劲川把车停在网球场附近，抬眸寻找少女的身影。
遍地都是日头洒下的刺眼光亮。
王劲川眯了眯修长的眸子，终于在网球场台阶上看见了抱着膝头蜷缩成一团的单薄身影。
他眉心微蹙，脚步稍稍顿了一下，没见着对方反应。于是面无表情的向少女的方向走去。
一步，两步，距离愈来愈近，却始终没见动静。
王劲川定睛去看，虞星燃坐在台阶上，睡着了。
少女抱着双膝，上面垫着相机包，奶油似的的嫩白小脸一半都陷入包包的柔软里，睫毛像两把柔嫩的小刷子，随着脑袋一磕一磕的动作，轻轻颤动。
斑斓的光线落在她身上，发丝浸在午后的阳光里，逆着光去看，毛茸茸的，蒲公英一样。
她身旁，数个训练用球整齐得陈列成一排，尽管个别不听话的滚了老远，但是摆球人的用心显而易见。
王劲川静默着看了几秒，喉结微微滚动。
半晌，才稳着声线，冷声开口：“虞星燃。”
台阶上的少女嘟哝了一声，委屈着唇角，从臂弯里稍抬起头，杏眼睁开了一个小缝。
嘟哝了一句：“王劲川。”
少女半梦半醒的声音像一只呜咽的猫咪。
听得王劲川正打算接近她的脚步都一僵。
下一瞬，少女闭上眼睛，挪动了一下毛茸茸的头颅，好像在找一个舒服的姿势。
声音还是迷糊的：“你往这边点站，晒。”
“......”
梦里还把他当挡阳光的工具人呢是吧。
王劲川黑眸在少女脸上停留了几秒，便飞快收回。他故意伸腿，垫了两下旁边的足球。
砰砰的落地声终于让少女睁开了眼。
虞星燃从臂弯里抬起头，睫毛扑簌着，杏眼里还是迷离的。
好半晌，才看清眼前的男人。
“你怎么在这里啊？”
她皱着秀气的眉，声音闷闷的，还带着刚睡醒的懵。
“舍得醒了？”
男人声音凉凉的，在一片酷暑底下异常突兀。
虞星燃彻底清醒了，她抬起眼，毫无准备的撞进男人幽黑深邃的眼眸。
一时间心跳不可抑制的加速，只在嗓子里挤出一声模糊的嗯。
王劲川静默着看了她一眼，然后丢下几个字：“醒了就走吧。”
随即长臂捞起地上的足球就往车边走。
虞星燃紧跟着站起身，也左右各怀抱个球跟在后面。
王劲川的车是一辆纯黑的越野。金属骨架宽，肌肉感十足，底盘高到虞星燃踩上去甚至需要稍微垫一下脚。
她才刚把手里球塞进了后备箱，就惊觉自己已经满头汗水，鬓角湿漉漉的粘在脸上。脚步也有些许虚浮。
身后，男人的脚步声由远至近，经过她身边时有一瞬的停留。
“你先上车。”
虞星燃本想再出声说她来帮忙。
男人却先她一步，迈开长腿，声线清冽且不容拒绝：“你在这碍事。”
虞星燃乐得自在的耸耸肩膀，也不客气，直接就窝进了副驾驶位。
车开着空调，凉风习习，好半晌，虞星燃觉得身上缓解了一点。
她睁开眼，看向台阶处把球抱到车边，再塞进后备箱的挺拔身影。
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
装什么酷。
分明就是特地来接她的。
王劲川腿长步子快，动作利落的就把地上散落的球悉数塞进了后备箱。
转身拉车门，上车，插钥匙。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车门关上的瞬间，夏日的热浪忽的被隔绝。
远处网球场的窸窣喧闹声都被敛下。
车厢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密闭空间。
他甚至能闻到少女身上若有若无的甜香。
王劲川敛下黑眸，一双利落英气的剑眉压得很低，有些烦躁的降下车窗。
夏日热浪接踵而来，空气再次流通。
王劲川身上莫名的僵硬缓解了些许。正打算启动车子。
“哎......”
少女的甜声忽的响起，“好像走不了，有人的自行车挡在那了。”
紧接着，窗外有人慌忙跑来，非常及时的一面挪车一面说着歉意。
王劲川半只修长的胳膊搭在外面，闻声动了动流畅的下颌线。
车里的两人陷入了静默的等待。
王劲川能感受到少女的目光灼灼的停在他脸上，估计是在看他受伤缝针的地方。
但距离太近，有种说不出的不自在。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下意识的向下探，想摸根烟出来抽。
指下的触感光滑，和香烟的粗糙质地大相径庭。
他心里暗骂一声操。铁定是上午扎西去他家探病时候，听说医生让他恢复期间忌烟。偷偷把烟换走了。
长指无可奈何的捏出口袋里的巧克力，拨开糖皮，塞进嘴里。
几乎是同时，身侧少女的清澈声线再次响起：
“王劲川。”
他闻声侧过头，看见小姑娘双膝并拢，十分规矩的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还坐得挺乖。
王劲川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莫名的念头。
下一秒，这点乖就被少女亲自打碎。
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安全带在哪啊？”
明知故问的语气，和着车窗外燥热的风一起撞进王劲川的耳膜。
王劲川耳尖一动。
不禁侧眸去看，少女脸色很白，声音也发虚，只有那一双澄澈杏眼，在看向他时灿烂黑亮。
他别开脸，装作没听懂小丫头的言外之意。
声音平平：
“找不着就别系了。”
然后抬眸看了一眼前面被让出来的路，拉开手刹，一脚油门就轰了出去。
虞星燃的身体跟着前倾，忙伸手拽过安全带，把自己绑住。
她侧目瞥了一眼男人俊脸上严肃吃瘪的表情，眼底泛起浅浅笑意。
真霸道啊。
真么难调戏动吗？
她这么想着，眼前却随着车轮的颠簸一阵一阵的发黑。
不知为何，她的胃此时像一张绷紧的弓弦，时而放松，时而攥紧，翻江倒海的痛。
她下意识的贴靠在车窗一侧，贝齿紧紧咬住粉唇，尽力稳住自己的因疼痛而紊乱的呼吸。
越野车里一时间又陷入寂静。
王劲川注意力始终放在路上，只觉得身边小姑娘自刚才开始就异常安静。
他刚才的话说重了？
正要用余光去看，车前经过了一段颠簸，副驾驶座位上的少女随着车的起伏微微动了下身，像是终于抑制不住似的，发出一声轻微的痛哼。
“呃——”
王劲川下意识的循声去看，目光在触及抵在窗边的少女时，骤然收紧——刚才还神色自若调戏他的少女，此时缩在副驾驶的座椅里，微微侧头露出的修长的天鹅颈，单薄纤细到看上去一折就断。
“虞星燃，你怎么回事？”
少女没应声，只颤抖着手捂住胃的位置。
王劲川皱着剑眉，丝毫没有犹豫的靠边停了车，解开安全带，凑过去看少女的状况。
感受到少年的呼吸落在脸畔。
虞星燃挣扎着抬起眼皮。
迷蒙的表情直直撞入王劲川眼底。
——因为疼痛难受，少女的杏眼里蓄了一层浅而薄的泪花，脸蛋是淡淡的绯色。
这人在发烧。
王劲川一只手撑在座椅上：
“虞星燃，能听见我说话吗？”
少女费力的抬起眼皮，喉咙里发出一个轻轻的“嗯”，又小声道：
“我看不清你......眼前一阵一阵的黑。”
王劲川皱着眉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冷硬道：“你吃东西了吗？”
虞星燃靠在椅背上，无力的摇了摇头。
早上没胃口，中午上课没来得及。
王劲川从口袋里捞出巧克力，递过去：“可能是有点低血糖。把这个吃了，我带你去医院。”
有那么几秒，虞星燃都没有伸手去接。
直到新的一轮眩晕过去，赶在王劲川眉间生出不耐烦之前，一双白嫩的手接过了男人手里的东西。
虞星燃把巧克力捏在手里，胃里翻江倒海的，她连糖皮都捏皱了。
王劲川看得心急，冷声迫视着她：“虞星燃，把巧克力吃了，听见没有？”
虞星燃眩晕和胃痛交织在一起，眼下都疼出了薄红。
“我恶心，不想吃。”
虽然嘴上嘟哝，但是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
少女慢吞吞的剥开糖纸，来回试了几次，就是喂不进嘴边去。
终于有一次，褐色的可可块几欲贴进少女失色的粉唇。
下一瞬，却顺着光洁的下巴直直滑下。
少女无辜的声线在车内回响。
“掉在地上了，你还有吗？”
王劲川循声看去——
少女摊着手指，嫩白细长的一截，跟沾了晨露的水葱似的。指尖捏着仅剩的一点糖纸皮，好像在说着无奈。
视线下移，被剥下包装纸的巧克力躺在少女莹白纤细的脚踝边。
这一切的罪魁祸手迎着他的目光向后缩了缩脚踝。
随后顶着一张苍白如宣纸的小脸，眨眨眼：
“王劲川，我手没力气了，再不…你喂我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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