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第 138 章_娇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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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第 1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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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眠原本以为长公主会问他昨夜之事,或是,与他挑明某些关系。

  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句话。

  他猛地抬头看向长公主,眼里是毫不掩饰的错愕,和黯淡。

  过了许久,他才勉强回神,沙哑道。

  “殿下,不要我了。”

  语气略带哽咽,那细长的眸子肉眼可见的泛了红,垂在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那一刻,云眠犹如被人当头棒喝,脑中一片空白。

  殿下竟是连留他都不愿了。

  “云眠,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眠自入妱月殿后,向来是温润中带着些疏离,那张俊美的脸上也从来都是波澜不惊,从未如现在这般情绪失控。

  贺北妱心中微疼,压住想要起身的冲动,偏过头不忍去看。

  朝夕相伴多年,他们之间的感情深厚自不用说,她也不是铁石心肠非要割舍这份情谊,只是,他留下,折磨的只会是他自己。

  云眠没有吭声,只红着一双眼死死盯着贺北妱。

  似在极力隐忍。

  “云眠,我并非如你所想,要与你划清界线。”

  贺北妱微微叹了口气,语气尽量放的轻柔。

  “我只是不愿你困在这繁华的笼子里终日郁郁。”

  云眠紧攥的双拳微微松动,眼里的猩红却依旧。

  “我给不了你你想要的,也不愿自私的将你留在京城,余生独自煎熬。”

  “外头天大地大,更名换姓寻一方净土任君逍遥,岂不比眼下更好。”

  贺北妱说完,便静静的盯着云眠。

  她知道他很难接受,遂也没有紧紧相逼。

  大殿内安静的可怕,除了最开始的那句,云眠再未开口。

  是愿,还是不愿,都没说一个字。

  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外头固然天大地大,可他只想伴她身侧,但是,她不愿留他。

  云眠如臧山一样,自小便是锦衣玉食,养的矜贵,久而久之也各自随了些自家殿下的性子。

  臧山洁癖,云眠傲气。

  是以,云眠做不来强人所难,也做不来卑躬屈膝求公主怜悯。

  虽然他知道,若他肯求,长公主必不会再提让他离开,但同样,也不会碰他。

  而贺北妱心里也清楚,云眠不会求。

  二人几乎是相生相伴二十余年,在某些方便他们格外的相似。

  曾经,贺北妱没有以清白和圣旨赐婚逼臧山点头,如今,云眠亦不会以多年情谊束缚贺北妱。

  他只会无声的抗议。

  从少年到青年,每每他生闷气,公主都会先给他台阶下。

  但这一次,贺北妱没有退让。

  二人就此僵持。

  不知过了多久,如往昔一般,还是贺北妱先有了动作。

  她起身缓缓走向殿外,直到与云眠擦肩而过后,才驻足轻声道。

  “坞峰崖下,有土匪劫道,谋财害命穷凶恶极,三日后,皇兄会派兵镇压,领兵的是梨花宫的书与无影二人。”

  “你便一同前去,权当散散心。”

  云眠薄唇紧抿,手心有鲜红渗出,一滴滴落下。

  “若是你想通了,便就此隐去。”

  有些话,贺北妱要背对着云眠才说得出口。

  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个贴身侍卫,惯来都知道怎么让她心软。

  哪怕他一声不吭,只用那眼神死死盯着她,她就狠不下心。

  “云眠这个名字是后来我为你起的。”

  云巅之上,卧榻而眠,寓意一生尊贵,高不可犯。

  “京城之外见过你的人极少,你只需恢复原姓,便可瞒天过海。”

  嫡公主的贴身侍卫,生是公主的人,死是公主的鬼,历朝历代没有离开的先例。

  “至于陵墓,便立衣冠冢。”

  最后一个音落下,贺北妱便快步出了大殿。

  云眠于长公主,已似亲人,此情此景她能为他做的,唯有给他自由。

  纵有万般不舍,也只能就此了断。

  云眠闭上眼,掩去眼中的痛苦。

  她是在什么时候,便将这所有的后路都想好了。

  她哪里是在让他选择,分明是在告诉他,这是他唯一的选择。

  三日的时间一晃即过。

  云眠将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三日。

  直到出兵的那一天,书与来请,他才开了门。

  不论他作何选择,此行是必要去的,这是长公主给他下的命令。

  至于回不回来,只在他一念之间。

  这日,天刚亮起便落着小雨。

  城墙上,采蕙撑伞立在长公主身后。

  这是此次剿匪必要经过的城门,贺北妱一早便来了。

  马背上的青年比三日前憔悴了许多,那双温润的眼里平淡无光,安静的可怕。

  一行人缓缓穿过城门,那道青色的背影,带着几分萧瑟与凄凉。

  贺北妱鼻尖一酸,落下一行清泪。

  采蕙亦悄悄抹着泪。

  似是有所感,云眠喝停马儿,驻足不前。

  书与无影跟着停下,对视一眼后,回头望向城墙。

  如线的雨中,隐约可见城墙上那抹尊贵黑色身影。

  二人默契的收回视线,安静的等待着。

  然云眠却始终未回头。

  雨顺着斗笠落下,有一些随风飘到了青年低垂的睫毛上,摇摇欲坠。

  后来落到那俊美脸颊上的,也不知道是雨还是泪。

  大约过了半柱香,云眠缓缓抬头,眼中所有的情绪皆被清冷替代。

  “驾”

  马鞭声起,高大的红马嘶鸣一声,驮着青年如离弦的箭般飞奔而去,溅起一地水花。

  她来送他,便够了。

  他不回头,是害怕,也是在告别。

  书与无影对视一眼,纷纷扬起了马鞭。

  “驾”

  马蹄声四起,一行人的身影穿梭在雨中,越来越远。

  直到周围安静下来,只剩淅沥雨声时,贺北妱才收回视线,缓缓转身。

  他知道她来了,她知道他向她告别了。

  如此,就很好。

  从此山高水远,只愿他自在如风,余生安平。

  “驸马爷。”

  贺北妱一顿,抬眸望去,只见前方那人撑伞朝她走来。

  “殿下,臣来接你回家。”

  没有多余的质问与猜疑,只一句温柔的接你回家。

  贺北妱看了他片刻,才莞尔一笑,伸出手。

  “我们回家。”

  臧山勾唇,上前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

  采蕙眼里溢着无声的笑意安静的跟在二人身后。

  前方那一双紧紧相依的背影看起来无比般配。

  采蕙突然驻足,回头望向城外。

  云眠,再见了。

  此去一别,便是后会无期了吧。

  云眠,云眠。

  多好听的名字啊,只可惜这是她第一次叫,虽然只敢在心里唤。

  云眠,你要幸福啊。

  一定要过的很好,很好。

  雨势渐大,似是在为这场离别悲伤。

  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有的人,一个转身便是一生。

  一月后,书与无影剿匪归来,同时带回了一个让京城哗然的消息。

  长公主贴身侍卫云眠,在此次剿匪中落入悬崖,尸骨无存,只找到一件血衣。

  消息一出,满朝震惊。

  长公主府很快便挂了白灯笼,一片缟素。

  贺北妱捏着手中那块属于云眠的玉牌,过了许久才将它递给采蕙“一并放入衣冠冢。”

  采蕙咽下哽咽“是。”

  从今以后,他与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这个世上,再无云眠。

  史书记载,奉平帝六年,长公主贴身侍卫云眠在坞峰崖剿匪战中逝世,立衣冠冢于长公主陵墓。

  再后来,听闻江湖出了一位顾公子,仗剑天涯,惩奸除恶,传言,这位顾公子样貌俊美,武功极高,性子却傲气得很。

  还有传言,顾公子背景骇人。

  有人说,见过梨花宫的人以礼相待,甚至还有天山弟子与其交好,还有人说,竟见过京城禁军出手相护。

  在某种程度上,梨花宫天山与禁军分别代表了江湖与朝堂。

  得三方强大的势力作为后盾,这位顾公子基本上可以在江湖横着走。

  初时有些不长眼的不还好意上门挑衅生事,而后被三方人马追杀了足足三月,偏每次都不给个痛快,硬是将人逼得自刎的自刎,跳崖的跳崖,还有的自己把自己绑到顾公子面前认错。

  至此,不论是还是白道但凡遇上这位,都是以礼相待,绝不敢招惹。

  这玩意儿就是个祖宗,惹不起供着还不成么

  贺北妱每每听到这些消息时,都会轻轻勾唇。

  云眠在进宫前,姓顾名倾,是曾经京城中一户富商家的嫡幼子。

  因家逢变故,顾夫人重病缠身,顾老爷为救夫人遍寻名医,后听闻一方巫族有解,便欲前往。

  长子十岁,长途跋涉倒能勉强,可幼子年纪太小,且前路未卜,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顾及幼子,顾老爷一个狠心便将幼子托付给交好的朝中友人,恰此时,公主殿下选贴身侍卫,在顾老爷的首肯下,这位官员将顾小公子送进了宫,而后,顾小公子便成为了妱月殿的云侍卫。

  若是当年顾夫人未曾有那一劫

  贺北妱莞尔一笑,那么顾倾也该是受万千宠爱长大的。

  奉平六年末,皇后娘娘诞下嫡皇长子,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紧接着,京中喜事接二连三。

  先是县主宋玉瑶与林府嫡长子林子忱喜结连理。

  终于把人嫁了出去,宋府欢天喜地的摆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

  一月后,县主苏梓芸嫁给刚进内阁的陆渟。

  苏夫人为了同宋夫人争那口气,流水席愣是摆了五天。

  不过都是些你来我往的小打小闹,众人也乐的看热闹,有酒席吃,不吃白不吃。

  之后不久,骠骑大将军卓烽迎娶林府姑娘,虽女方身份特殊,但由皇后娘娘做媒,亲自主婚,无人感言半分不是。

  同年十月,长公主殿下诞下一女,臧将军乐的合不拢嘴,连罢朝一月,恨不得将自家闺女拴在裤腰带上,走哪儿都带着。

  天子对此又气又恼,瞧着别人家的小团子又乖又软,眼红得很,一下朝就拉着皇后娘娘说要生个小公主。

  然不知为何,整整三年,皇后娘娘的肚子仍不见动静。

  这日,天子盯着自家埋头练字的皇子看了半晌,突然道。

  “容儿,想见妹妹吗。”

  小容玄抬头,眨了眨那双像极了皇后娘娘的大眼。

  “父皇是说安安妹妹吗。”

  贺北城瞥了眼小皇子鼻尖与嘴角的墨,偏过头深吸一口气,要不是看那双眼睛像极了娇娇,定要将人丢出去。

  “对,就是安安妹妹。”

  小容玄眼珠子一转,父皇又想让他去把安安妹妹拐到宫里来了。

  “父皇,儿臣这就去接安安妹妹进宫。”

  刚好,他也很不想练字。

  他还小,不该被笔墨纸砚束缚

  贺北城不动声色的勾唇“好。”

  只片刻又嫌弃的挪开眼。

  “来人,把小皇子洗干净。”

  “是。”

  从军营回府的藏山急急忙忙沐浴完,便冲向寝殿。

  “殿下,安安,我回来了。”

  然迎接他的只有靠在贵妃榻身上看话本子的长公主。

  他的小香团子没有朝他扑来。

  “殿下,安安呢。”

  贺北妱瞥他一眼,漫不经心道“刚来了只小崽子,用一根糖葫芦把人拐走了。”

  臧山“”

  被长公主称为小崽子的只有宫里那位小皇子。

  臧山翻了个白眼儿,皇上又来跟他抢闺女

  “殿下等着,我这就去把闺女带回来。”

  贺北妱看了眼行色匆匆的男人,嗤笑一声,转过身继续看话本子。

  两个大男人成天抢一个小姑娘,真是不可理喻

  只可怜了那小容玄,成日被他父皇嫌弃。

  “明日去把小皇子接来,就说姑姑想他了。”

  一旁的小丫头恭敬应是。

  采蕙已在两年前出嫁,夫家是臧山手下的一个队长,底子干净,长的也俊朗,与采蕙般配得很,今年三月,刚诞下一个公子。

  身边的几个女官也都紧接着许了人,伺候在长公主身边的都是刚进府的小丫头。

  她们对长公主与驸马爷的曾经并不清楚,只晓得如今两位主子感情好极了,个个都羡慕得很,且看着采蕙与几位姐姐都得了圆满,心中对未来更是无限的期待。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唯有心中对美好的向往从不曾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去。

  每个人都有心之所向,每个人都有对未来的憧憬。

  太平盛世,繁华昌盛。

  只愿各自得偿所愿,不负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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