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74章
张辉就是那天负责问?话的张警官,他说过如果有情况还会联系，项西本来觉得这事儿说清楚?应该就没什么??，但现在?猛地接到张警官的电话,他顿时?一阵害怕。
是平叔他们已经抓到?,还是没抓到又出什么?状况?？
“我知道的都已经说?啊,”项西声?音都有些发虚,看?一眼?程博衍，“是有什么?……”
程博衍走到他身边坐下,看着?他用嘴型说?一句：“别着?急。”
“不是这个事，”张辉说,“不要紧张，是你的事,我考虑?一下你的情况，你这个情况跟李馒头的不同……”
李馒头？项西愣?愣才反应过来张警官说的是馒头。
“你要找到父母比较困难，但是可以先办理一下身份,”张警官说,“你去一趟赵家窑派出所,我已经联系过?,具体情况再跟他们说一下……你不知道原籍，没户籍也没有出生证明材料,属于流浪孤儿，这种流浪人员户口的问?题是有政策的……”
“是说我可以去办理？”项西一下站?起来,对于张警官把他归在?流浪人员里的略微不爽瞬间?被?惊喜遮掉?,“我可以有身份证?？”
“具体流程你要去?再?解一下，可能?会比较麻烦，因为你没有任何证明材料……”
“没关系没关系！”项西半喊着?说，“麻烦没关系的！只要能?办就行！”
“那你工作日的时?候去问?问?吧……”张警官还说?几?句,项西都没听?清是什么?，满脑?都是可以去办?，有点儿麻烦但是真的可以去办?！
“祝你顺利啊。”听?到张警官最后一句话他才回过神来。
“谢谢您！”项西对着?电话喊。
“什么?情况？”程博衍等着?他挂?电话之后问??一句。
“张警官说让我去趟赵家窑！说是流浪人员可以上户口什么?的，”项西很兴奋，昨天程博衍刚问??同学?正在?等消息，他都没敢细想这事儿有没有希望，现在?接到这么?个电话，简直手都快哆嗦?，“我明天就去问?问?！”
“这事儿还得警察帮忙才快啊，”程博衍笑?起来，项西满脸的笑容让他跟着?都有些兴奋?，“明天是周末人家不上班，星期一我陪你去？”
“你不上班啊？”项西看着?他。
“我可以……请假？”程博衍说。
“算?吧，你上班的时?候尿个尿都得抽时?间?，还请假呢，”项西心情很好地挥挥手，“我自?己去，先看看要怎么?弄再说。”
程博衍的确是不敢轻易请假，假也不是轻易能?请下来的，他想?想：“那有什么?要及时?给我打电话，不明白的也要多问?。”
“知道！”项西一直在?笑，“我又不傻。”
“我看你现在?就已经傻?。”程博衍让他笑得跟着?也老想乐。
项西去洗?个澡，出来以后又跟程博衍絮絮叨叨地说?半天：“你说会要点儿什么?材料啊？”
“应该会给你点表格什么?的，然后会根据这个去找材料，居委员会的证明什么?的，盖章啊审批啊，然后就是户口落在?哪儿，我同学?昨天跟我说，是可以落在?当?地的福利院之类的，集体户口，然后可以办理身份证，”程博衍搂着?他，一边用手指在?他头发轻轻搓着?，一边慢慢地说，“我还想问?能?不能?落我这儿……”
“你这儿？”项西愣?愣，“你这儿怎么?落啊？”
“不知道啊，”程博衍笑?，“主?要是关系不知道怎么?填，亲属或者配偶才行，要不咱就填个父?……”
“你过瘾呢！”项西乐?，笑?半天之后才轻轻揉?揉自?己的脸，“真没想到，我有一天还能?跟人讨论户口的问?题呢，真是……没想到。”
“我去洗澡，”程博衍笑着?说，“一会儿有东西送你。”
“什么?东西？”项西问?，有些犹豫着?，“刚我看许主?任给?你一个袋?……”
话说?一半他又停下?，许主?任会送他东西，他根本没底气，感觉突然有些尴尬。
“观察挺仔细啊，”程博衍进卧室拿?衣服出来，“就是那个，一会儿我洗完?一块儿看。”
“真是？”项西看着?他，“许主?任的那个袋?……”
“嗯，”程博衍点?点头，“是送你的小礼物。”
“哦！”项西应?一声?，声?音一下提高?好几?度。
程博衍一进浴室，他就蹦?起来，走到桌?边，盯着?那个没多大的小袋?，伸手摸?摸，袋?是彩色的，全是彩色的小方块儿，印?行英文，写的是什么?他看不懂。
袋?里装的是个长条小盒?，他拿?出来看?看，盒?也是花的，印着?同样看不懂的字母，他没有打开盒?，又放?回去。
然后坐在?桌?边上老实地等着?程博衍洗澡。
会是什么?呢？
看盒?没多大，会是什么?呢？
项西没收过什么?礼物，现在?让他想这会是什么?礼物，他连一样也想不出来。
来来回回就是，茶叶？丝巾？
……到底是什么?呢？
程博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把盒?拿出来看?三回?，还掂?掂重量，最后也没猜出来。
“是什么?啊？”一看到程博衍出来，他马上问??一句。
“你没有偷看？”程博衍笑着?问?。
“没呢，想看来着?，又想留着?跟你一块儿惊喜，”项西搓搓手，“你知道是什么?吧？看过?没有？”
“我知道是什么?，”程博衍胳膊撑着?趴到桌上，从袋?里拿出?那个小盒?，“不过没看过，我妈说送你的，不许我私吞。”
“是什么?？”项西有些急切。
“自?己打开看啊。”程博衍把盒?放到他面前。
项西小心地打开?盒?，看到?盒?里的东西，顿时?愣?，半天才说?一句：“这是……表吗？”
“我看看，”程博衍凑过去看?一眼?，“这是表啊。”
“真……帅！”项西瞪着?盒?里的手表，“太酷?！”
“喜欢么?？”程博衍问?他，这表让老爸戴的确是有点儿太幼稚?，黑色的磨砂表带，黑色的指针，表盘是透明的，能?看到红黄蓝三色正转动着?的几?个齿轮，老妈没说错，这表他自?己戴也还真是有点儿超龄。
“喜欢！”项西小心地拿出?手表，“我操！真他……”
程博衍飞快地抬手在?他脑门儿上用力弹?一下。
“啊！妈呀，真漂亮啊！真帅啊！真是太酷?！”项西捂着?脑门儿改?口，“我太喜欢?！”
“戴上试试，”程博衍拿过手表，“先戴右手上吧，等左手能?动?再换过去。”
“好！”项西伸出胳膊。
程博衍帮他把表戴上?，项西皮肤挺白，这表带手腕上显得很漂亮，大小也差不多。
“怎么?样？好看吗？”项西把手举到胸口，然后又一挥手，“看起来是不是特拉风，特有范儿，特精神，特……”
“特特特特特，非常特。”程博衍竖?竖拇指。
“我去照照镜?。”项西跑进?卧室。
程博衍笑着?坐到沙发上，听?着?项西在?卧室里先沉默?一会儿，然后笑?好半天，出来时?候还没太找着?眼?睛。
“替我谢谢许主?任啊，太喜欢?！这是我这辈?第一次戴手表，”项西晃?晃手腕，“不想摘?……不，不要你替我谢，你把许主?任号码给我吧。”
“嗯？”程博衍挺意外?地看?他一眼?，他一直认为项西觉得老妈不喜欢他，会避免跟她直接接触，没想到项西会问?他要号码。
“我自?己跟她说谢谢，”项西笑?笑，“我说?，我脸皮很厚的。”
程博衍拿过项西的手机，把老妈的号码存?进去，名字写的是许主?任。
项西往沙发上一坐，看?看时?间?，十点刚过，不晚，他拿过手机也没犹豫，拨?号。
“我能?听?吗？”程博衍问?。
“听?听?呗。”项西说，他脸皮的确是挺厚的，从小到大他都不怕跟人打交道，被?人骂被?人鄙视被?人嫌弃全都能?扛得下来，现在?下?决心想让许主?任对他改观，别说一层厚脸皮，八层他也拿得出来。
电话响?两声?，那边许主?任接起?电话：“您好。”
“阿姨，我是项西。”项西说?一句，虽然脸皮准备足?，但听?到许主?任非常有礼貌的声?音时?，他还是有些紧张。
“项西？”许主?任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吃惊，但很快又笑?，“没睡觉吗？怎么?给我打电话?？”
“就，您送我的那块手表，”项西笑?笑，“太棒?，我太喜欢?，就想跟您说声?谢谢。”
“你喜欢就好啊，我还担心你觉得表有点儿幼稚呢，”许主?任笑着?说，“挺花哨的。”
“我就喜欢这样的，特别就喜欢那几?个彩色的齿轮，谢谢阿姨，”项西看?看手表，“我以前没戴过表，第一次就戴这么?帅的表，照半天镜?。”
“那就好，说明书保修什么?的都在?，表要是有什么?问?题，你让博衍帮你拿去售后就行，”许主?任说，“阿姨也谢谢你今天送的丝巾，很漂亮，过阵就可以用?。”
程博衍歪在?一边的沙发上看着?他打电话，嘴角一直带着?笑，时?不时?还无声?地给他鼓两下掌，要不就做无声?振臂高呼状。
项西说?一会儿就觉得有点儿想跟着?他乐?，于是赶紧结束?话题，跟许主?任说?晚安把电话挂掉?。“你怎么?这样，我说一半要让你折腾乐?怎么?办！”项西瞪着?他，“没点儿轻重！”
“心理素质真过硬，”程博衍笑着?拍?拍巴掌，“真是没想到。”
“有什么?没想到的，我是不想装，”项西把腿盘到沙发上，低头看着?手腕上的表，“要不我激动得哭个情真意切也是可以做到的。”
“也是，”程博衍伸长腿在?他腿上蹭?蹭，“想当?初编瞎话真是买一送一。”
“这些你别跟许主?任说啊，”项西摸摸他的腿，“要不我说什么?她都该觉得是假的?。”
“嗯，那是我们的小秘密，现在?的项西西说瞎话技能?只用来做好事。”程博衍说。
晚上睡觉的时?候，项西没有摘掉手表，躺床上靠在?程博衍身上，手一直在?手表上摸着?，时?不时?轻轻抠两下，表带是磨砂的，摸起来特别有手感，简直停不下来?。
“我跟你说，”程博衍从身后搂着?他，“磨砂这层有可能?是粘上去的，你再这么?又摸又抠的，明天早上起来，说不定就成光面儿的?。”
“就觉得好摸，”项西笑?笑，“我真喜欢，不是为?讨许主?任欢心。”
“知道，我也喜欢，”程博衍说，“我也没手表，大学?的时?候我爸送我一块，没到两个月就让我摔坏?，然后就再也没戴过表?。”
“我送你一块！就这样的！”项西说?一句，想?想又说，“多少钱啊？”
“不贵，几?百吧，不过我戴这个不行，人一看就知道我戴我儿?的呢，”程博衍说，“你攒钱吧，给我买个爸爸款的，怎么?也得上千啊。”
项西想?半天：“您真不要脸啊。”
“你就说你送不送吧，上千的，”程博衍说，“不上千的我不要，你都是快有身份证的人?。”
“……行。”项西啧?一声?。
项西自?打不上班之后，对星期几?的感觉就不明确?，但这两天却数得特别明白，就盼着?星期一去派出所。
自?己有一天会盼着?去派出所，让一年前的自?己听?到，估计得笑疯。
唯一能?缓解一下着?急心情的事，大概就是去茶室，今天要跟程博衍一块儿去茶室吃饭，戴着?新手表，感觉还挺不错的。
程博衍今天上班，不过下午回得早，还带?一盒很精致的点心回来。
项西看?看：“这是现做的啊？要去吃饭呢，先吃一肚?点心？”
“给你师父的，”程博衍说，“总不能?空手去，也不能?带太贵的，带点儿吃的比较合适，一会把香肠也拿上点儿。”
“老头儿肯定喜欢，他挺爱吃小点心的，喝茶的时?候手边总要有这些。”项西进厨房拿?个袋?把奶奶给的香肠分?一半出来装上，俩人一块儿出?门。
茶研究这边因为靠近山，树也多，车开过来就觉得气温低?不少，车窗打开时?吹进来的风带着?凉意。
项西很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眯缝着?眼?：“你说，老头儿也挺会享受的，在?这么?个地方，有这么?个私人茶室，没事儿过来纳个凉，喝点儿茶，听?听?琴，老神仙的日?真不错。”
“等你老?也过来成仙吧。”程博衍说。
“也不用等到老啊，”项西偏过头，“海……师……胡海也没老呢，一直都在?这儿仙着?，他说他认识老头儿都快二十年?，也就十来岁吧，就总来这儿?。”
“那你搬这儿来住吧，喝茶，听?琴。”程博衍说。
“我不，”项西笑?起来，“我还没那境界，我感觉你可能?会有。”
“我？我没空有。”程博衍叹?口气。
“哎，我觉得你跟胡海没准儿能?聊得来，”项西看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有这么?个感觉，也许是因为……”
“因为什么?？”程博衍问?。
“我说?你别生气啊，”项西犹豫?一下，“老头儿说……胡海的弟弟也没?，但是这个没?是丢?还是……就不知道?。”
“是么?。”程博衍把车停在??茶室楼下的树旁边。
上楼的时?候，项西听?到?茶室那层有动静，像是在?搬东西，项西一边上楼梯一边喊?一声?：“师父？”
“是我，你师父没过来呢，”楼上传来?胡海的声?音，“你来?啊？”
“嗯，”项西两步跨?上去，“你干嘛呢？”
“你师父种的小榕树，说是挪挪地方，”胡海正有些吃力地拖着?个有大腿那么?高的花盆往露台那边走，“你朋友来?吗？”
“来?，”项西回过头，看到程博衍跟?上来，“这就是我那个医生朋友，程博衍。”
“你好。”程博衍笑着?跟胡海点?点头。
“你好。”胡海把着?花盆没撒手，也冲他点?点头。
“我师兄胡海，”项西补充介绍?一下，看?看花盆，“我帮你吧？”
“你算?吧，”胡海看?一眼?他，“胳膊没伤也没多大劲儿吧。”
“那……”项西瞄?瞄程博衍。
“我来吧。”程博衍走?过去。
胡海没说话，目光落在??程博衍手上，他的伤倒是好?不少，但还是垫着?纱布。
“没事儿。”程博衍看?看自?己的手，用另一只手帮着?他拉着?花盆往露台那边拖过去。
项西想帮忙，但明显自?己帮不上，于是只好跟在?旁边遛达。
陆老头儿种?不少东西在?露台上，花花草草的，还有一池品相歪瓜裂枣的锦鲤，伺候得都挺好，这棵小榕树长得也不错，看上去很精神。
“这什么?玩意儿……长草?也不管啊？”项西看到?小榕树的树干旁边有一根草须?，伸手过去就给从土里揪?出来。
“哎！”胡海喊?一声?。
“别扯！”程博衍也同时?喊?一声?。
俩人同时?开口喊，把项西吓?一跳，捏着?草须就不敢动?：“怎……么??？”
“这是气根，”程博衍说，“就得长上才好。”
“养一年多?长出这么?一条，”胡海看着?草须，“你还给拔?啊？”
“啊？”项西仔细一看才发现这玩意儿另一头还真是连在?枝?上的，被?他从土里拽出来那头都长?小须根?，“怎么?办啊？”
没等有人答话，他又猫腰凑到花盆上，用手指在?土上抠?个坑，把这个扎根戳进去重新埋好?。
“这样行么?？”项西抬头看着?程博衍和胡海。
程博衍笑得说不出话，胡海看?看他：“行。”
花盆看着?也不算多大，但装满?土还是挺沉的，程博衍帮着?把花盆拖出去的时?候都没顾得上仔细看看这个胡海。
等到把花盆在?鱼池边放好?，他才看清胡海的样?。
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穿着?件T恤，一条麻料的宽松裤?，脚下是双老头儿布鞋，长得……还成，不，还凑合吧……也不怎么?样。
其实的确是还成。
“我觉得吧，”项西撑着?露台的木栏杆看着?茶山，“这会儿的茶山最好看?，夕阳西下什么?的，跟画似的。”
“嗯。”程博衍背靠着?栏杆，目光还在?胡海身上来回扫着?。
“你嗯什么?，你都没看，”项西用胳膊肘顶?他一下，“拿给你爸的那个茶叶叫三峰，就是这三座连着?的山。”
“是么?。”程博衍回过头看?看茶山，的确是挺美的，一眼?看过去，觉得呼吸都顺畅?不少。
项西有一句没一句地给他介绍着?茶山，程博衍一边听?着?一边点头，时?不时?往胡海那边瞅一眼?。
这个胡海似乎不爱说话，算是半个主?人，客人来?这么?会儿工夫，他除?打?个招呼，说?一句小榕树的气根长?一年之外?，就没再开过口，只是在?一边整理花盆，给鱼喂食。
项西是怎么?得出自?己能?跟这人聊得来的结论的？都没?弟弟就能?聊一块儿去?？
太天真。
能?聊一块儿去他都懒得聊呢。
“那边也是茶山吗？”程博衍正想转身问?项西的时?候，胡海弯腰把地上的花铲捡起来，一块玉坠从衣领里滑?出来。
他顿?顿，虽然隔着?一米多的距离，还是能?看出这坠?不错，水头跟项西那块有一拼，但没等他把眼?睛调好焦距，胡海已经把坠?塞回?衣领里。
“也是啊，这片七个山头都是茶，采茶的时?候你要不要过来看看，”项西笑笑，“让师父带我们去采茶。”
“好，”程博衍应?一声?，转过身跟项西一块儿看着?远处的几?座小山，看?一会儿，又转过头瞅?瞅项西，小声?问??一句，“胡海的弟弟……到底是丢?还是没?？”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狗血！是不是真的啊！
明天休息，周一继续。
这章写死我了，就为前面那几句话，我查了被拐儿童怎么上户口，孤儿怎么上户口，流浪人口怎么上户口，需要什么样的流程，简直要疯……不过发现没户口没身份证的人好多啊，还有人要结婚了才来问，没户口没身份证结不了婚肿么办，前面都是怎么过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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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平叔他们已经抓到?,还是没抓到又出什么?状况?？
“我知道的都已经说?啊,”项西声?音都有些发虚,看?一眼?程博衍，“是有什么?……”
程博衍走到他身边坐下,看着?他用嘴型说?一句：“别着?急。”
“不是这个事，”张辉说,“不要紧张，是你的事,我考虑?一下你的情况，你这个情况跟李馒头的不同……”
李馒头？项西愣?愣才反应过来张警官说的是馒头。
“你要找到父母比较困难，但是可以先办理一下身份,”张警官说,“你去一趟赵家窑派出所,我已经联系过?,具体情况再跟他们说一下……你不知道原籍，没户籍也没有出生证明材料,属于流浪孤儿，这种流浪人员户口的问?题是有政策的……”
“是说我可以去办理？”项西一下站?起来,对于张警官把他归在?流浪人员里的略微不爽瞬间?被?惊喜遮掉?,“我可以有身份证?？”
“具体流程你要去?再?解一下，可能?会比较麻烦，因为你没有任何证明材料……”
“没关系没关系！”项西半喊着?说，“麻烦没关系的！只要能?办就行！”
“那你工作日的时?候去问?问?吧……”张警官还说?几?句,项西都没听?清是什么?，满脑?都是可以去办?，有点儿麻烦但是真的可以去办?！
“祝你顺利啊。”听?到张警官最后一句话他才回过神来。
“谢谢您！”项西对着?电话喊。
“什么?情况？”程博衍等着?他挂?电话之后问??一句。
“张警官说让我去趟赵家窑！说是流浪人员可以上户口什么?的，”项西很兴奋，昨天程博衍刚问??同学?正在?等消息，他都没敢细想这事儿有没有希望，现在?接到这么?个电话，简直手都快哆嗦?，“我明天就去问?问?！”
“这事儿还得警察帮忙才快啊，”程博衍笑?起来，项西满脸的笑容让他跟着?都有些兴奋?，“明天是周末人家不上班，星期一我陪你去？”
“你不上班啊？”项西看着?他。
“我可以……请假？”程博衍说。
“算?吧，你上班的时?候尿个尿都得抽时?间?，还请假呢，”项西心情很好地挥挥手，“我自?己去，先看看要怎么?弄再说。”
程博衍的确是不敢轻易请假，假也不是轻易能?请下来的，他想?想：“那有什么?要及时?给我打电话，不明白的也要多问?。”
“知道！”项西一直在?笑，“我又不傻。”
“我看你现在?就已经傻?。”程博衍让他笑得跟着?也老想乐。
项西去洗?个澡，出来以后又跟程博衍絮絮叨叨地说?半天：“你说会要点儿什么?材料啊？”
“应该会给你点表格什么?的，然后会根据这个去找材料，居委员会的证明什么?的，盖章啊审批啊，然后就是户口落在?哪儿，我同学?昨天跟我说，是可以落在?当?地的福利院之类的，集体户口，然后可以办理身份证，”程博衍搂着?他，一边用手指在?他头发轻轻搓着?，一边慢慢地说，“我还想问?能?不能?落我这儿……”
“你这儿？”项西愣?愣，“你这儿怎么?落啊？”
“不知道啊，”程博衍笑?，“主?要是关系不知道怎么?填，亲属或者配偶才行，要不咱就填个父?……”
“你过瘾呢！”项西乐?，笑?半天之后才轻轻揉?揉自?己的脸，“真没想到，我有一天还能?跟人讨论户口的问?题呢，真是……没想到。”
“我去洗澡，”程博衍笑着?说，“一会儿有东西送你。”
“什么?东西？”项西问?，有些犹豫着?，“刚我看许主?任给?你一个袋?……”
话说?一半他又停下?，许主?任会送他东西，他根本没底气，感觉突然有些尴尬。
“观察挺仔细啊，”程博衍进卧室拿?衣服出来，“就是那个，一会儿我洗完?一块儿看。”
“真是？”项西看着?他，“许主?任的那个袋?……”
“嗯，”程博衍点?点头，“是送你的小礼物。”
“哦！”项西应?一声?，声?音一下提高?好几?度。
程博衍一进浴室，他就蹦?起来，走到桌?边，盯着?那个没多大的小袋?，伸手摸?摸，袋?是彩色的，全是彩色的小方块儿，印?行英文，写的是什么?他看不懂。
袋?里装的是个长条小盒?，他拿?出来看?看，盒?也是花的，印着?同样看不懂的字母，他没有打开盒?，又放?回去。
然后坐在?桌?边上老实地等着?程博衍洗澡。
会是什么?呢？
看盒?没多大，会是什么?呢？
项西没收过什么?礼物，现在?让他想这会是什么?礼物，他连一样也想不出来。
来来回回就是，茶叶？丝巾？
……到底是什么?呢？
程博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把盒?拿出来看?三回?，还掂?掂重量，最后也没猜出来。
“是什么?啊？”一看到程博衍出来，他马上问??一句。
“你没有偷看？”程博衍笑着?问?。
“没呢，想看来着?，又想留着?跟你一块儿惊喜，”项西搓搓手，“你知道是什么?吧？看过?没有？”
“我知道是什么?，”程博衍胳膊撑着?趴到桌上，从袋?里拿出?那个小盒?，“不过没看过，我妈说送你的，不许我私吞。”
“是什么?？”项西有些急切。
“自?己打开看啊。”程博衍把盒?放到他面前。
项西小心地打开?盒?，看到?盒?里的东西，顿时?愣?，半天才说?一句：“这是……表吗？”
“我看看，”程博衍凑过去看?一眼?，“这是表啊。”
“真……帅！”项西瞪着?盒?里的手表，“太酷?！”
“喜欢么?？”程博衍问?他，这表让老爸戴的确是有点儿太幼稚?，黑色的磨砂表带，黑色的指针，表盘是透明的，能?看到红黄蓝三色正转动着?的几?个齿轮，老妈没说错，这表他自?己戴也还真是有点儿超龄。
“喜欢！”项西小心地拿出?手表，“我操！真他……”
程博衍飞快地抬手在?他脑门儿上用力弹?一下。
“啊！妈呀，真漂亮啊！真帅啊！真是太酷?！”项西捂着?脑门儿改?口，“我太喜欢?！”
“戴上试试，”程博衍拿过手表，“先戴右手上吧，等左手能?动?再换过去。”
“好！”项西伸出胳膊。
程博衍帮他把表戴上?，项西皮肤挺白，这表带手腕上显得很漂亮，大小也差不多。
“怎么?样？好看吗？”项西把手举到胸口，然后又一挥手，“看起来是不是特拉风，特有范儿，特精神，特……”
“特特特特特，非常特。”程博衍竖?竖拇指。
“我去照照镜?。”项西跑进?卧室。
程博衍笑着?坐到沙发上，听?着?项西在?卧室里先沉默?一会儿，然后笑?好半天，出来时?候还没太找着?眼?睛。
“替我谢谢许主?任啊，太喜欢?！这是我这辈?第一次戴手表，”项西晃?晃手腕，“不想摘?……不，不要你替我谢，你把许主?任号码给我吧。”
“嗯？”程博衍挺意外?地看?他一眼?，他一直认为项西觉得老妈不喜欢他，会避免跟她直接接触，没想到项西会问?他要号码。
“我自?己跟她说谢谢，”项西笑?笑，“我说?，我脸皮很厚的。”
程博衍拿过项西的手机，把老妈的号码存?进去，名字写的是许主?任。
项西往沙发上一坐，看?看时?间?，十点刚过，不晚，他拿过手机也没犹豫，拨?号。
“我能?听?吗？”程博衍问?。
“听?听?呗。”项西说，他脸皮的确是挺厚的，从小到大他都不怕跟人打交道，被?人骂被?人鄙视被?人嫌弃全都能?扛得下来，现在?下?决心想让许主?任对他改观，别说一层厚脸皮，八层他也拿得出来。
电话响?两声?，那边许主?任接起?电话：“您好。”
“阿姨，我是项西。”项西说?一句，虽然脸皮准备足?，但听?到许主?任非常有礼貌的声?音时?，他还是有些紧张。
“项西？”许主?任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吃惊，但很快又笑?，“没睡觉吗？怎么?给我打电话?？”
“就，您送我的那块手表，”项西笑?笑，“太棒?，我太喜欢?，就想跟您说声?谢谢。”
“你喜欢就好啊，我还担心你觉得表有点儿幼稚呢，”许主?任笑着?说，“挺花哨的。”
“我就喜欢这样的，特别就喜欢那几?个彩色的齿轮，谢谢阿姨，”项西看?看手表，“我以前没戴过表，第一次就戴这么?帅的表，照半天镜?。”
“那就好，说明书保修什么?的都在?，表要是有什么?问?题，你让博衍帮你拿去售后就行，”许主?任说，“阿姨也谢谢你今天送的丝巾，很漂亮，过阵就可以用?。”
程博衍歪在?一边的沙发上看着?他打电话，嘴角一直带着?笑，时?不时?还无声?地给他鼓两下掌，要不就做无声?振臂高呼状。
项西说?一会儿就觉得有点儿想跟着?他乐?，于是赶紧结束?话题，跟许主?任说?晚安把电话挂掉?。“你怎么?这样，我说一半要让你折腾乐?怎么?办！”项西瞪着?他，“没点儿轻重！”
“心理素质真过硬，”程博衍笑着?拍?拍巴掌，“真是没想到。”
“有什么?没想到的，我是不想装，”项西把腿盘到沙发上，低头看着?手腕上的表，“要不我激动得哭个情真意切也是可以做到的。”
“也是，”程博衍伸长腿在?他腿上蹭?蹭，“想当?初编瞎话真是买一送一。”
“这些你别跟许主?任说啊，”项西摸摸他的腿，“要不我说什么?她都该觉得是假的?。”
“嗯，那是我们的小秘密，现在?的项西西说瞎话技能?只用来做好事。”程博衍说。
晚上睡觉的时?候，项西没有摘掉手表，躺床上靠在?程博衍身上，手一直在?手表上摸着?，时?不时?轻轻抠两下，表带是磨砂的，摸起来特别有手感，简直停不下来?。
“我跟你说，”程博衍从身后搂着?他，“磨砂这层有可能?是粘上去的，你再这么?又摸又抠的，明天早上起来，说不定就成光面儿的?。”
“就觉得好摸，”项西笑?笑，“我真喜欢，不是为?讨许主?任欢心。”
“知道，我也喜欢，”程博衍说，“我也没手表，大学?的时?候我爸送我一块，没到两个月就让我摔坏?，然后就再也没戴过表?。”
“我送你一块！就这样的！”项西说?一句，想?想又说，“多少钱啊？”
“不贵，几?百吧，不过我戴这个不行，人一看就知道我戴我儿?的呢，”程博衍说，“你攒钱吧，给我买个爸爸款的，怎么?也得上千啊。”
项西想?半天：“您真不要脸啊。”
“你就说你送不送吧，上千的，”程博衍说，“不上千的我不要，你都是快有身份证的人?。”
“……行。”项西啧?一声?。
项西自?打不上班之后，对星期几?的感觉就不明确?，但这两天却数得特别明白，就盼着?星期一去派出所。
自?己有一天会盼着?去派出所，让一年前的自?己听?到，估计得笑疯。
唯一能?缓解一下着?急心情的事，大概就是去茶室，今天要跟程博衍一块儿去茶室吃饭，戴着?新手表，感觉还挺不错的。
程博衍今天上班，不过下午回得早，还带?一盒很精致的点心回来。
项西看?看：“这是现做的啊？要去吃饭呢，先吃一肚?点心？”
“给你师父的，”程博衍说，“总不能?空手去，也不能?带太贵的，带点儿吃的比较合适，一会把香肠也拿上点儿。”
“老头儿肯定喜欢，他挺爱吃小点心的，喝茶的时?候手边总要有这些。”项西进厨房拿?个袋?把奶奶给的香肠分?一半出来装上，俩人一块儿出?门。
茶研究这边因为靠近山，树也多，车开过来就觉得气温低?不少，车窗打开时?吹进来的风带着?凉意。
项西很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眯缝着?眼?：“你说，老头儿也挺会享受的，在?这么?个地方，有这么?个私人茶室，没事儿过来纳个凉，喝点儿茶，听?听?琴，老神仙的日?真不错。”
“等你老?也过来成仙吧。”程博衍说。
“也不用等到老啊，”项西偏过头，“海……师……胡海也没老呢，一直都在?这儿仙着?，他说他认识老头儿都快二十年?，也就十来岁吧，就总来这儿?。”
“那你搬这儿来住吧，喝茶，听?琴。”程博衍说。
“我不，”项西笑?起来，“我还没那境界，我感觉你可能?会有。”
“我？我没空有。”程博衍叹?口气。
“哎，我觉得你跟胡海没准儿能?聊得来，”项西看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有这么?个感觉，也许是因为……”
“因为什么?？”程博衍问?。
“我说?你别生气啊，”项西犹豫?一下，“老头儿说……胡海的弟弟也没?，但是这个没?是丢?还是……就不知道?。”
“是么?。”程博衍把车停在??茶室楼下的树旁边。
上楼的时?候，项西听?到?茶室那层有动静，像是在?搬东西，项西一边上楼梯一边喊?一声?：“师父？”
“是我，你师父没过来呢，”楼上传来?胡海的声?音，“你来?啊？”
“嗯，”项西两步跨?上去，“你干嘛呢？”
“你师父种的小榕树，说是挪挪地方，”胡海正有些吃力地拖着?个有大腿那么?高的花盆往露台那边走，“你朋友来?吗？”
“来?，”项西回过头，看到程博衍跟?上来，“这就是我那个医生朋友，程博衍。”
“你好。”程博衍笑着?跟胡海点?点头。
“你好。”胡海把着?花盆没撒手，也冲他点?点头。
“我师兄胡海，”项西补充介绍?一下，看?看花盆，“我帮你吧？”
“你算?吧，”胡海看?一眼?他，“胳膊没伤也没多大劲儿吧。”
“那……”项西瞄?瞄程博衍。
“我来吧。”程博衍走?过去。
胡海没说话，目光落在??程博衍手上，他的伤倒是好?不少，但还是垫着?纱布。
“没事儿。”程博衍看?看自?己的手，用另一只手帮着?他拉着?花盆往露台那边拖过去。
项西想帮忙，但明显自?己帮不上，于是只好跟在?旁边遛达。
陆老头儿种?不少东西在?露台上，花花草草的，还有一池品相歪瓜裂枣的锦鲤，伺候得都挺好，这棵小榕树长得也不错，看上去很精神。
“这什么?玩意儿……长草?也不管啊？”项西看到?小榕树的树干旁边有一根草须?，伸手过去就给从土里揪?出来。
“哎！”胡海喊?一声?。
“别扯！”程博衍也同时?喊?一声?。
俩人同时?开口喊，把项西吓?一跳，捏着?草须就不敢动?：“怎……么??？”
“这是气根，”程博衍说，“就得长上才好。”
“养一年多?长出这么?一条，”胡海看着?草须，“你还给拔?啊？”
“啊？”项西仔细一看才发现这玩意儿另一头还真是连在?枝?上的，被?他从土里拽出来那头都长?小须根?，“怎么?办啊？”
没等有人答话，他又猫腰凑到花盆上，用手指在?土上抠?个坑，把这个扎根戳进去重新埋好?。
“这样行么?？”项西抬头看着?程博衍和胡海。
程博衍笑得说不出话，胡海看?看他：“行。”
花盆看着?也不算多大，但装满?土还是挺沉的，程博衍帮着?把花盆拖出去的时?候都没顾得上仔细看看这个胡海。
等到把花盆在?鱼池边放好?，他才看清胡海的样?。
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穿着?件T恤，一条麻料的宽松裤?，脚下是双老头儿布鞋，长得……还成，不，还凑合吧……也不怎么?样。
其实的确是还成。
“我觉得吧，”项西撑着?露台的木栏杆看着?茶山，“这会儿的茶山最好看?，夕阳西下什么?的，跟画似的。”
“嗯。”程博衍背靠着?栏杆，目光还在?胡海身上来回扫着?。
“你嗯什么?，你都没看，”项西用胳膊肘顶?他一下，“拿给你爸的那个茶叶叫三峰，就是这三座连着?的山。”
“是么?。”程博衍回过头看?看茶山，的确是挺美的，一眼?看过去，觉得呼吸都顺畅?不少。
项西有一句没一句地给他介绍着?茶山，程博衍一边听?着?一边点头，时?不时?往胡海那边瞅一眼?。
这个胡海似乎不爱说话，算是半个主?人，客人来?这么?会儿工夫，他除?打?个招呼，说?一句小榕树的气根长?一年之外?，就没再开过口，只是在?一边整理花盆，给鱼喂食。
项西是怎么?得出自?己能?跟这人聊得来的结论的？都没?弟弟就能?聊一块儿去?？
太天真。
能?聊一块儿去他都懒得聊呢。
“那边也是茶山吗？”程博衍正想转身问?项西的时?候，胡海弯腰把地上的花铲捡起来，一块玉坠从衣领里滑?出来。
他顿?顿，虽然隔着?一米多的距离，还是能?看出这坠?不错，水头跟项西那块有一拼，但没等他把眼?睛调好焦距，胡海已经把坠?塞回?衣领里。
“也是啊，这片七个山头都是茶，采茶的时?候你要不要过来看看，”项西笑笑，“让师父带我们去采茶。”
“好，”程博衍应?一声?，转过身跟项西一块儿看着?远处的几?座小山，看?一会儿，又转过头瞅?瞅项西，小声?问??一句，“胡海的弟弟……到底是丢?还是没?？”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狗血！是不是真的啊！
明天休息，周一继续。
这章写死我了，就为前面那几句话，我查了被拐儿童怎么上户口，孤儿怎么上户口，流浪人口怎么上户口，需要什么样的流程，简直要疯……不过发现没户口没身份证的人好多啊，还有人要结婚了才来问，没户口没身份证结不了婚肿么办，前面都是怎么过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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