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上街去_吴侬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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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上街去

  天色已晚,阿贵伺候顾谨言歇下后,便退了出来。心里琢磨着吴侬语这件事,良久叹了口气,这事还是得办妥了。

  冲屋外站着的一个小厮招招手,“阿力,去。。”说着又摇了摇头,天晚了,一个大男人到底不方便往后院去。这般想着,又接着说道,“去将今天中午送来的那丫头处置了吧!”阿力自是躬身应是,急急忙忙的往外走。

  阿贵瞧着他远去的背影,又随手拉住了个丫头,“你去听风苑,就说事儿都办妥了。”那丫头见阿贵着重说了个“都”字,心里不明白,却也一字不差的记住了。

  近春节的日子是极冷的,更别说这深更半夜了。阿贵望了望没有一颗星的天,长叹了一口气,“明天可要是个好天哪!”

  斗转星移,月亮升了又落,便又是新的一天。

  第二天一大早,听风苑上下就忙活了起来。吴侬语也被叫了起来,听着外面不断的声音,吴侬语冲着杜鸢说道:“这外面是怎么了?”

  杜鸢一边勾起了床上的帘子,一边笑着开口道:“小姐可真真是不食人间烟火了,今日要扫尘,送灶王爷啦!”

  吴侬语愣着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便见晓寒捧着身衣服进来了。是件藕荷砸着兰花边的的旗袍,暖色的衣服确实最适合这清冷的冬季的。吴侬语满意地点了点头,被伺候着换了衣服,又仔仔细细画了个妆,便起身去饭厅,径自坐到了桌前。

  吴侬语刚坐下没多久,锦衾就提了个食盒进来。见吴侬语早已坐在桌前等着,便上前躬身道:“让姨娘久等了。”吴侬语倒是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就在杜鸢的伺候下擦了擦手。

  不过是吴侬语擦个手的功夫,锦衾就早已将早饭摆好了。

  一盅枸杞小米粥,几个白面馒头,两盘说不出名字的甜咸点心,并几盘清爽的小菜就是全部了。吴侬语见这简单又不失心思的饭食,暗自点了点头,到不枉费她昨日里大动干戈的那一场。

  用罢了早膳,吴侬语便又进了里屋,走了几步就像没骨头似的,躺在了窗边的软榻上伸手,又拾起了昨日里未看完的书。不过翻了几页,本心中就有事,外面的吵闹声却也不停,吴侬语索性丢了书,站起来往屋外去。

  刚走到门口,便见芍药领着一群小丫头将库房里的书本一一翻开晾在了院子里的架子上。吴侬语母亲是书香世家的小姐,嫁妆最多的也是这些孤本。

  父亲是武将不懂这些,继母是丫鬟爬上的床才成的姨娘,自是认不得这些好东西,倒是也不克扣吴侬语这些东西,让她带走了。以前吴侬语也未觉得有多多,如今都晾出来倒是满满当当的一院子。

  芍药从天未亮便开始忙活,累的满头大汗,抬头见吴侬语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往这边瞧,赶紧打发了眼前的丫头,往这边走来。

  “姨娘怎么到这儿来了,外边正打扫着,灰多。”芍药一边走,一边笑着对吴侬语说道。走到吴侬语面前,这才轻声说道:“管家昨晚来传话,说是都办妥了。传话的丫头来得晚,您已经歇下了,便未和您说。”

  吴侬语点了点头,对芍药说道:“将消息散出去,但只在听风苑里,让她们管好自己的嘴。”

  芍药神色一敛,躬身应是。吴侬语想了想,又开口道:“正巧她们除尘,倒是吵闹。你收拾收拾换身衣服,和杜鸢随我去街上走走。”芍药应是,便下去准备了。

  杜鸢给吴侬语加了件里面带毛的大衣,自己也下去换了身厚衣服,回来时芍药已在屋里等着了。主仆三人也不再等,趁着日头还好,便出府去了。

  走出侧门,便见一辆不起眼的汽车停在门口等着了。吴侬语眉毛一挑,也不出声询问,就带着二人上了车。

  吴侬语一上车,便愣了。开车的人是阿富,小年那天也是他开的车。不过他不是一向与顾谨言形影不离的吗,今日怎么在这?

  这般想着,吴侬语便试探着开了口:“三爷,今日没出门?”阿富目不斜视,恭谨的开口回道:“出了。三爷让我跟着姨娘,最近外面不太平。”

  吴侬语一愣,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不知开口说些什么,就只点了点头。阿富见状,想了想,开口道:“姨娘想去哪?”

  吴侬语想了想,还是冲着芍药问道:“这云城最有名的成衣店在哪?”芍药心领神会,笑着开口道:“这云城最有名的裁缝店当属云裳坊了,那和金玉良缘的首饰铺子,祥春班的戏园子可是云城的贵太太们最爱去的几个地方了。”

  吴侬语心下了然,这些便是赵念兰最近常去的一些地方了。既然如此,吴侬语拧了拧眉,开口道:“那便去云裳坊吧。”话音刚落,阿富便发动了车子。

  近年节儿,街上倒是挺热闹,走走停停好一会儿才到了云裳坊。吴侬语下了车,抬头望了望那朴素的牌匾,眼底便有了几分兴味,这云裳坊的老板倒是个妙人儿,自己可要看看才是。

  主仆三人刚要进门,便见阿富也跟了进来。吴侬语一愣,不禁开口道:“你不必跟我们来的,到底是些女人家爱的玩意儿,你怕是呆不惯。”

  却见阿贵听了这话,神色不变,只躬身答道:“三爷说了,定要不离姨娘左右。”

  吴侬语心里不禁起了一丝波澜,难道局势已经危险到如此地步了吗?记得前世并未如此啊。

  这般想着,面上却不动分毫,点了点头,倒底默许了阿富跟着。主仆四人就这样踏进了云裳坊。

  刚进云裳坊,便有位丫头迎了上来,“夫人想要些什么,挑成衣还是裁些新衣服?”等着吴侬语回答的时间,便悄悄地打量了几眼,本以为只是哪家养的外室,却一眼瞥到了吴侬语身后的阿富,不禁神色大变,这,这,这不是三爷身边的人嘛!

  一番思量到底只是转眼间的事,平日里见得富贵人多了,倒也有几分胆色。只见小丫头收了收神色,更加恭敬地说道:“我领夫人去楼上雅间坐坐?给夫人挑些好缎子送去。”

  吴侬语瞧了瞧大堂里左一群,右一片的夫人小姐们聚过来的目光,眸子一动,开口道:“不必了,我就在这随意看看。”

  小丫头见状,以为刚刚怠慢了吴侬语,吓得就是一身冷汗。觑了觑吴侬语的脸色,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只冲着身后的一个小厮使了个眼色,便见那小厮匆匆忙忙上二楼去了。

  吴侬语也不在意,只这儿走走,那儿瞧瞧。只心里却是波澜起伏,未有片刻平静。自己本想着来这儿堵赵念兰,逼她在众人面前丢个脸,等回去再让芍药在坊间助几把声势,将赵念兰赶回家去便罢了,却未料得顾谨言将此事做得如此绝

  。本以为阿富真的是来护她周全,却见这云裳坊的小丫头看见他后就神色大变,吴侬语便有些知晓顾谨言的用意了。

  自己身后跟着阿福,便向众人暗示了自己在顾府的地位,顾谨言是想借此将赵念兰的那件事闹的人尽皆知,让她再也没有可能嫁给他!毕竟都统虽不喜顾谨言这个儿子,却也不会给他娶个这样名声的媳妇儿。

  自己走一步,顾谨言却已算计到了三步之外,且事情也丝毫不差的向着他所计划的那般走着,城府如此之深,到真真是称了顾阿瞒的名字!

  不管心思几番回转,面上却是不露分毫。吴侬语瞧着店里越发热闹的样子,浑不在意道道打量自己的目光,随手挑了件淡蓝压白边的旗袍,冲芍药使了个眼色,开口道:“你们觉得,这件如何?”

  芍药会意,撇了撇嘴,开口道:“姨娘的自是是极好的,可不像那位。那位主子,真真是。。。。”声音不大不小,正是不大屋子里的人都能听清楚的程度。

  杜鸢见芍药这般说话,又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便也有了几分意会。伸手抿了抿鬓边的碎发,试探着开口道:“呸,那位水性杨花的样儿,亏的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千金小姐,不然连现在的眼光也没有。”

  芍药见杜鸢接茬,便知她懂了,心下大定,不由得笑着开口:“可不是,弃了家穷的未婚夫连夜跑来躲着便也罢了,却还想着缠上我们府里的几位爷,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长得什么样!”

  吴侬语佯装生气道:“瞎说些什么,人家再不好,也由不得你们说,平日里教你们的那些都忘到哪里去啦?”

  一番话下来,屋里的讨论声便越发大了。“从别处来,还住在都统府的,可不就只有那位赵家小姐嘛。平常看着不可一世的清高样子,倒没有想到竟是个嫌贫爱富的主儿!”离吴侬语稍近的的一位妇人开口道。

  吴侬语见状,笑了笑,也没有制止他们,只时不时的挑两匹缎子看看。

  又过了会儿,吴侬语瞧着一位三十左右的妇人从楼上走了下来,眉眼清秀,衣着不华贵,却搭配的极好。吴侬语猜想,这便是云裳坊的老板了。

  果见那妇人径直网吴侬语跟前儿走来,几步站定,笑着说道:“贵人来了有失远迎,真是我的不是。免贵姓云,是这间店的老板”又悄悄地附在吴侬语耳边,低声道:“协都统的夫人和小姐在上边儿。”吴侬语了然,便也未怪罪什么,只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云老板见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开口问道:“姨娘来,可是要做衣服?”

  吴侬语笑着开口道,“前日去都统府过小年儿,见夫人的衣裳有些旧了。我家夫人节俭,做小辈的却看不得。这不,来这给我家夫人裁几身过年的衣裳。”

  众人听了这话,更是对刚刚说的话深信不疑了。云老板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试探着说道:“那姨娘随我去楼上?我给姨娘挑几匹缎子瞧瞧。”

  吴侬语见此行目的已经达成,便也不拒绝,点了点头,先往楼上去了。

  云老板见状,长舒了一口气,赶紧跟了上去。

  吴侬语挑了几匹缎子,定了三件衣服,便出了云裳坊。

  这般折腾一会儿,便到了正午。吴侬语想了想,开口道:“找家酒楼去吃饭吧,吃完饭再回去。”杜鸢几人自是应是,一行人便往隔壁天香居去。

  阿富毕竟是男子,与三人处一室传出去不好,便让阿富在车里等着。到了天香居,就被小二迎着上了三楼雅间,点了几道招牌菜,并一壶酒,便用起了午饭。

  杜鸢和芍药见吴侬语喝起了酒,想劝又不敢劝,只能多夹几筷子菜,让吴侬语少喝些。

  却不知吴侬语心里有些莫名的难受,本以为顾谨言不管如何是真的有几分关心自己的意思,如今一番下来,倒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这天下之大,竟没有几个真正关心自己之人,这般想着,便又喝了几杯酒。

  几杯酒下肚,吴侬语便有些微醺了。杜鸢二人见状,正不知如何开口劝说,便听阿富在外面敲了敲门,说道:“姨娘,出事了。”

  吴侬语一惊,便招手让芍药将门打开。阿福走进来,低头轻声说道:“赵小姐在梨园闹起了事。”吴侬语眉毛一挑,“可知是何事?”喝过酒之后的吴侬语,嗓音比以往更软糯,像是被切开的藕,中间连着丝儿。

  阿富见状,头低得更很了,张口说道:“说是旦角儿李千衷得罪了她,闹起了脾气便要发落李千衷。可李千衷也不是个简单的,平日里交好的贵族颇多,两厢便闹了起来。”

  什么得罪了她,不就是那日用李千衷做的筏子骂的自己,却被自己堵了回去气不顺了呗!

  吴侬语本就被酒意冲了头,又听赵念兰这般,一拍桌子,站起来就往外走,“走着,去梨园,姑娘我今日带你们去看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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