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兰因絮果 问世间情为何物情为何物啊……_被剑君前夫斩情证道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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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兰因絮果 问世间情为何物情为何物啊……

  叶鸢像只鹌鹑般被按在妆台前,望着又一名青巽弟子搬来三只宝盒。

  此时满屋的珠翠罗绮,将这座玉宫辉映得更加晔晔照人。宫室内早已无处下脚,叶鸢见那弟子捧着宝盒面露犹豫之色,连忙借题发挥:“不如今日就到这里……”

  她心中的算盘打得好,奈何在这玉宫之中能做主的另有其人。叶鸢的话还没说完,凝澜仙子已向那弟子招了招手:“不必放下了,捧到这里给我看看。”

  那名青巽弟子走上前来,依次打开宝盒,供门主过目。

  这三只宝盒,第一只盛着蜃珠,颗颗晶莹浑圆,流光溢彩;第二只盛着步摇,累金嵌玉,瑞气千条;第三只盛着宝石花钿,精致细巧,更令人目眩神迷。

  打开这些宝盒中的任一只,叶鸢都觉得富贵逼人,简直难以直视,凝澜仙子却微微皱起眉,十分严苛地在盒中拣选着,最终只勉强取出一朵芙蓉额钿,接着吩咐道:“把我盛耳坠的那几只箱子也取过来。”

  叶鸢惊呼:“还取么?别!”

  凝澜仙子说:“快去。”

  弟子行了一礼,听话地退下了,但想来听的不是叶鸢的话。

  凝澜仙子也不如何理会叶鸢,只是自顾自地给她梳妆打扮,看上去心情颇佳。

  叶鸢看着镜中被从头到脚隆重地打扮了一番的自己,则越来越坐立不安,她踌躇许久,终于还是觉得应该在那几只首饰箱到来之前溜之大吉。

  于是叶鸢横下心挣开凝澜仙子的摆弄,站起身来:“凝澜仙子,好意我心领了,只是……”

  她的义正辞严没有持续多久,对方当即敛去笑容,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眸含起两分责难三分幽怨来:“好啊,昨天还亲亲昵昵,唤我燕珂,今天已不过是凝澜仙子了——叶鸢,这便要断情绝义了么?”

  “我哪里有这样说?”被倒打一耙的叶鸢目瞪口呆,“我还没有问你为何在大庭广众下乱认孩子呢!”

  “若我是男子,自然会说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发妻。”燕珂理所应当道,“但既然你我不巧都是女子,权宜之下,说你是我流落人间的女儿也没有什么,总之做不得你的夫君,就做你的母亲,也差不了许多。”

  “……”叶鸢听了这番狡辩,登时头大如斗,“燕珂,现下不是玩闹的时候,不说青巽,就是眼前的仙门大比也正等着你去主持。”

  “仙门大比一应事宜,我早有安排,只等与各位门主商议过后即可举办,不妨什么事。”

  “那为何你不去招待各位门主,却在这里与我胡闹?”

  燕珂撇了撇嘴:“我不想见百里淳。”

  叶鸢心想,若百里师兄听到这番话,就是再好的涵养,恐怕也不免跳脚。

  她再次试图以理服人:“但我总不能一直待在玉宫中、待在洛书岛……”

  听见这一句,燕珂倏尔转过头来,她并不说话,只是哀哀地看着叶鸢,叶鸢被她看得心虚起来,说话声不知不觉地小下去,燕珂见这一套有用,当场演技大作,不言不语间,双眼便落下泪来。

  美人垂泪,本就令人断肠,更何况是凝澜仙子这种级别的绝世美人。

  “你见着我的曼曼没有?”美人伤心欲绝,“你走时,她才这样大。”

  说着,她用两指捏出两寸距离,然后继续悲声道:“那时我们一起为她编了只小篮子,还记得么?那小篮子就放在我的珊瑚床边……可你一抛下我们俩就是几百年,如今曼曼都长大了,我再和她说你,她却仿佛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这番话说得实在很有苦守寒窑王宝钏的意思,叶鸢心知对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仍是在胡搅蛮缠,但见燕珂掉泪,一时也再说不出什么话,只能唯唯诺诺,生怕从薛平贵变成陈世美。

  燕珂见拿捏住了对方,心中一阵暗喜,但她也知道叶鸢此人向来自行其道,人又执拗,下定决心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头,趁她心软,拿捏一时尚可,要长久占据上风却是难事。

  可就在她清了清嗓子,打算乘胜追击时,一名弟子急忙来报:“门主,无霄掌门已闯进宫来了!”

  燕珂立即收住眼泪,由悲转怒道:“岂有此理!”

  她提上凝澜剑往外走去,叶鸢望着她的背影,原本下意识地追了两步想将她劝住,但转念一想,这两人都并不是没有分寸之人,又看了一眼身边的青巽弟子,叶鸢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办法。

  燕珂已走出门外,叶鸢也不再追去,而是转过身来,对这名前来通报的青巽弟子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我在宫门处见过你,你是今日值守的侍卫?”

  青巽弟子抬起头来,正要回话,却骤然感到一股力量撞向神魂,巨大的冲击令她的神魂本能地躲进冥想境深处。于是一息之间,这名弟子的身体就软倒下去。

  叶鸢一击即中,澎湃可怖的神魂之力收放自如地在瞬间褪尽,她接住昏迷的青巽弟子,扶她坐在妆台前,又一阵摸索,从这名弟子身上找到了通行令牌。

  她仔细观察了一番对方的相貌,摇身一变,成了一位蜜色肌肤、高挑矫健的澹洲女子,接着又把外裳变成青巽弟子服饰,再对镜检查了一番,确信找不出什么破绽后,叶鸢若无其事地向宫外走去。

  另一边的凝澜仙子丝毫不知道宫室内发生的事,她正风风火火地迎向弟子口中“闯进宫来”的无霄掌门百里淳。

  百里淳虽然做了闯人宫室,破人阵法的无礼之事,见到凝澜仙子时还是先十分礼貌地寒暄道:“青巽掌门,半日不见,如隔百年啊。”

  “我竟不知名满天下的无霄掌门行事如此越矩!”

  “此举并非我愿,只是我在宫外等候许久,实在是等不来仙子的准允。”百里淳不愧是一门之主,无论心中如何思量,面上还是笑呵呵,“听闻仙子寻回爱女,我且备了一份薄礼,不知能否亲手交给令媛。”

  凝澜仙子立刻拒绝道:“不必了,小女已在宫室内睡下,我代为转交即可……”

  不等她把话说完,面前百里淳的身影便缥缈而去,只留下一声朗笑:“那姑娘果真在此处,谢仙子指路。”

  凝澜仙子当即追去,但还是百里淳更快一筹,只是他踏入宫室后,却忽而顿住了脚步。燕珂紧随其后,见到眼前的景象,也不由得愣住。

  宫室之中,哪里还有什么叶鸢。

  若说半日前的客栈,由于聚集了一群百无聊赖的修士而热闹非凡,此刻的客栈则更是人声鼎沸、盛况空前。

  只是这热闹唯独将东明山来客们排除在外,因为所有无霄弟子都被勒令待在房中。

  裴嘉玉小心翼翼地将房门打开一条缝,探出头听了一会客堂中的嘈杂。

  听着听着,他渐渐瞪圆了双眼,但这些惊诧最终也只得化作一声叹息,裴嘉玉正要缩回房中,忽然瞥见隔壁房门也被悄悄打开,探出一颗熟悉的脑袋来。

  他与隔壁房的陆松之大眼瞪小眼,最后是陆松之先开口道:“你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了吗?”

  “听见了,他们在谈论叶姑娘与凝澜仙子的事。”

  陆松之诧异道:“怎么还在说这个,有完没完了?”

  “不止这个。”裴嘉玉拭了拭额头的薄汗,“他们猜测,叶姑娘也许是凝澜仙子与剑君之女……”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无稽之谈!”陆松之失声道,“就算他俩有私情,怎么可能给其女取名叫叶、叶……”

  他说到这里忽而觉得不妥,话便卡在了喉咙里,裴嘉玉迷惑道:“为什么不可姓叶?虽然凝澜仙子本名姓燕,剑君出身北辰洲,本名姓颜,但毕竟这孩子流落在外……”

  “要害不在此处!”陆松之环顾左右,确信四下无人之后才压低声音说道,“我偷看掌门师祖的手稿时曾不小心翻出几封旧笺,全是掌门师祖与师弟师妹的书信,其中有一封,落款处正是‘叶鸢’二字——而师门中几位尊长,唯有一位不知姓名,正是故去的那位……”

  裴嘉玉恍然大悟:“你说掌门的小师妹、剑君的道侣,其姓名正是叶……”

  情急之下,陆松之连忙把他的嘴捂住:“小点声!”

  裴嘉玉的内心实在太过震撼,不仅没有计较师弟的以下犯上之举,甚至连挣扎都全然忘却,只有大脑疯狂运转,处理起这桩惊天大八卦。

  陆松之见他的神情由惊讶转向错愕,渐渐又化作一种了然,于是松开了制住他的手:“裴师兄明白了吧,剑君与凝澜仙子之间,绝不可能有私情——”

  “明白了,我完全明白了。”裴嘉玉感怀道,“凝澜仙子与剑君之间虽早有情愫,却碍于剑君已有道侣,只得止乎于礼,在剑君之妻殉道故去之后,两人更无法面对这段情,但情之所至……”

  陆松之简直要听到晕厥,但裴嘉玉仍坚持不懈地靠脑补完善了这段不能为世人所容的绝恋:“……于是几经周折,两人的孩儿出世,为了纪念剑君之妻,他们以其姓名为之命名。”

  说到结尾,他惆怅地长叹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情为何物啊。”

  “……”陆松之艰难地说道,“裴师兄,修炼要紧,以后少看这种话本。”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折十年寿。

  陆松之正要回房,又忽然听裴嘉玉说道:“外面的修士还不止说了这些。”

  陆松之顿了一下:“若还是剑君和凝澜仙子的事,我可不听了。”

  “说的是叶姑娘和云师叔。”他说,“云师叔是剑君座下弟子,而叶姑娘是剑君与凝澜仙子之女……”

  陆松之扭头就走,裴嘉玉连忙阻拦:“等等松之——他们说,这两人本就有情,如今更门当户对,想来无霄和青巽是乐见这一门婚事的。”

  陆松之听见了,陆松之开始思考。

  他竟然慢慢开始觉得,这好像并不是没有可能。

  一旁的裴嘉玉还在问:“掌门会不会正有此意?松之,你说我们能去问问他么?”

  “掌门不在。”陆松之随口答道,“他去玉宫拜访凝澜仙子了……”

  他忽而噎住了。

  裴嘉玉大惊道:“这就去议亲了?!”

  裴嘉玉担忧道:“这事该告诉宁师妹吗,还是先瞒着她更好?”

  裴嘉玉又问:“是叶姑娘嫁到东明山来,还是云师叔嫁到洛书岛去呢,松之,你说……”

  “……”陆松之扶额,“裴师兄,让我静静。”

  不像苦恼的东明弟子,客栈前堂中,修士们的八卦事业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

  原本《南昼除魔记》就是近来最受欢迎的话本子,如今凝澜仙子与女儿相认,可谓是现实照进创作,天降劲爆素材,引得无数修士如痴如醉,难以自拔,在口口相传中,这故事也愈发变得丰富和鲜活起来。

  而除了这群话本忠实读者,自然也有一批人对上一代的恩怨更感兴趣。就在“剑君亲父说”愈演愈烈时,谁也没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注意到有一个青巽弟子打扮的姑娘偷偷溜进了客栈,挤进了争论得唾沫横飞的修士之中。

  “众所周知,凝澜仙子和剑君早在仙门大比中就见过面,据说甚至交过手!”一名修士慷慨激昂道,“虽然我们无缘得见,但既然最后是剑君成为了剑君,凝澜仙子必定是输了……诸位不妨想一想,当年的凝澜仙子也是天之骄子,被这名不见经传的修士打败,可不得耿耿于怀!”

  叶鸢连连点头称是:“这是确实,耿耿于怀了差不多有六七百年。”

  “她日思夜想,难以忘怀,渐渐发觉那修士冷酷英俊,气度高华,凝澜仙子国色天香,还是第一次见到对她这样不假辞色的人!于是更加念念不忘起来。”这修士又说,“起初的不甘,渐渐化为好奇,好奇之中,又日渐生出几分爱慕……”

  叶鸢说:“那倒没有,之后还是碰面就打的关系,拦都拦不住。”

  “试问,难道二人在仙门大比后就再无瓜葛吗?这如何可能?一边是无霄,一边是青巽,都是后日赫赫有名的仙门——更不用说一人是第一剑修,一人是第一美人!”修士倒吸一口气,“天底下何曾有过这么巧的事?他们必定有染!”

  叶鸢迟疑道:“剑君之名是他自己摘得的没错,凝澜仙子那第一美人的名头不是外人硬要给她冠上的么,如果按她自己的意思来,反而恨不得把这‘第一美人’也一并强塞给剑君……”

  这些原本正谈兴上头的修士纷纷转过脸来看她,每张脸孔都神情不善,用眼神默默传递着同样的信息:

  不磕就滚。

  叶鸢从善如流地闭上了嘴。

  此时,客栈后堂的帘幕拉开,说书人走到台前,利落而响亮地击了一下惊堂木。

  满堂的喧嚷登时安静下来,人人都将目光投向台上,那女先生对台下微笑道:“今日,我给各位讲一段新故事。”

  有人问道:“是漱玉阁又有新话本了么?”

  “不。”说书人却说,“此时我来,并非为漱玉阁,而是受岛主所托。”

  台下议论纷纷时,在二楼客厢中,燕珂微微撩起帘布,望向人群之中那名作青巽弟子打扮的姑娘,没好气道:“她就在那儿,你不是想见她么?”

  百里淳的视线也在那姑娘身上停留很久,却轻轻摇头道:“让我在这里看她一会儿。”

  他顿了顿,又问:“你为何要说书先生去讲这样一个故事?”

  “我实在是很讨厌颜思昭。”燕珂轻哼了一声,“为了阿鸢,我加倍恨他,但与阿鸢自己的心意相比,这又不算什么了。”

  因为她就是有这么喜欢她。

  人群之中,终于有人问道:“那你今天要说什么故事?”

  女先生说:“我要讲的事,与仙门大比还有几分关联。”

  “莫非要说的是剑君夺魁?”

  “那就不叫新故事了。”她说,“我所说的,是剑君夺魁之后的事。”

  说到此处,她停了一停:“在座各位可知,剑君最初为何要参加仙门大比?”

  立刻有人应声道:“不是为搏得美名,便是为师门之命,总不外乎这两种。”

  叶鸢正要张嘴,看了看周围,又把话收了回去,只是静听着下文。

  说书人果然摇摇头:“并非如此。剑君之所以参加仙门大比,是因为他的小师妹对他说,若他摘得剑君,便答应他一件事——剑君将此诺铭记于心,因此无论在仙门大比上遇到怎样的强敌,他都不曾动摇。”

  “这是一件什么事?竟让剑君如此惦念?”

  “只怕那时,就连小师妹都没有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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