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英雄的重量」
在确定行动方针后，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
人们都莽着一股劲，眼中的火焰亦是在熊熊燃烧。
这不仅仅是因为人类即将毁灭，也是因为他们内心中的骄傲。
他们不想输给幸运。
说到底，在这群唯物主义者眼中，幸运也好因果也好，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都要靠边站。
真正值得依靠的，是通过一次又一次扎实的计算，最终将抵达成功的可能性从零累计至百分之百。
而mei口中的「由于帕朵菲莉丝不在，所以必须要由人类之手达成」，显然刺激到了他们的自尊心。
我们从小到大努力学进脑袋里的知识，为的可不是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小姑娘为了虚无缥缈的幸运舍弃掉自己的生命！
当然，mei自己其实也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他们自顾自地理解成这样而已。
这同样不是说这群人认为幸运什么的都是玄学，科学的本质是「探索未知，从而将未知转化为已知」的一种手段。
既然确定世界上存在「幸运」的元素，在未来，科学家们要做的就是去探索并掌握它，而不是一脸崩溃地高呼「这不科学！」
不过探索的时间，就要推迟到终焉之战后了。
见到这热火朝天的景象，mei微微点头。
她调转视线，将目光集中在梦境梅比乌斯的影像上。
在那里，这个在他人口中没人性的疯子只是坐在那里，任由克莱茵等人在自己的瞎指挥下忙前忙后苦不堪言。
没有形容错，mei知道，这确实是梅比乌斯在瞎指挥。
攻破虚数大门的任务完全是由这边承担，梅比乌斯要做的，仅仅只是在大门打开的瞬间骇入进去，从另一侧将天之空洞彻底封死。
是的，这是注定的牺牲，而且是梅比乌斯自己主动提出的牺牲。
在少女看来，这真的相当之不可思议。
就算是被白陌和塞西莉娅影响到的现实梅比乌斯，都不可能做出这样完全违背性格的决定。
更别说是那个孑然一身的梅比乌斯了。
也因此，mei最开始，对提出补天计划的梅比乌斯抱有相当高的戒心。
她完全不明白对方为何会让自己派遣克莱茵等人过去，借以作为自我牺牲的条件。
只不过，当mei看到眼下这与其说是温馨，不如说是啼笑皆非的一幕时，少女心里忽然懂得了梦境梅比乌斯的部分想法。
或许在孑然一身之前，这位她人口中的恶魔，内心中也存在一片乐土。
一片，让她足以放弃掉无限的乐土。
“mei博士？有关第四特异点——”
“我知道了。”
最后看一眼手忙脚乱的克莱茵后，mei收回目光，再度投入攻破门扉的工作上。
是啊，即使是梅比乌斯，在通往无限的路途上，也仍有要守护的东西。
那是终将化作无限可能的——
希望。
“看来，是我将要获得最终的胜利了，弥赛娅。”
眺望那距离自己不过百余公里的逐火之蛾总部，以及那股同为律者的气息，第三终焉悠然踏步。
只要杀死唯一拥有转移时空能力的爱莉希雅，她就能结束这场最后的狂欢。
“梦话在梦里说说就好！”
英气的柳眉被狠狠蹙起，惯例回怼回去的弥赛娅蓦地抬手。
在湮灭掉数道即将攻击到自己的光之流矢的同时，将担忧的视线投向柯思墨所在的远方。
“真是完美的一击。”
第三终焉坏心眼地调侃，她并指齐眉，不再高冷的金眸睹向大陆中央的金之星。
她洋洋得意地翘起小鼻子：“你看啊，我之前就说过吧！作为人类的你们终归还是会有极限的，这看那些流矢的准头都逐渐歪到哪里去了？你猜这段时间里，会不会有本应被守护的人死在失去准心的攻击下？”
“当然啊！我这可不是在贬低你们！”少女认真地说：“能够将大陆层次的庞大输出精细到以米为单位覆盖上千万平方公里还坚持这么长时间，这种事真的已经非常非常值得钦佩了！”
“净说些没用的！”一刀插爆她嘴巴的弥赛娅神色冷峻。
“没有？作为我最可爱有可敬的宿敌，我发表一些言论也是可以的吧？”半空中旋转的头颅笑着回答：“这都什么年代了，言论自由什么的不是基本国策吗？”
“你又不是人类。”少女一脚踩碎她的头颅。
“可我不觉得我不是人类啊！”再度归来的第三终焉轻笑一声：“弥赛娅，说到底，你们人类对自身的定义究竟是什么呢？又或者说，你觉得什么是人？”
“那当然是心——”弥赛娅开口回答，随后陷入沉默。
她无法说出是因为生理结构等东西，毕竟从这方面看，她早就不能算是纯粹的人类了。
可若回答「认为自己是人类，那自己就是人类」，那第三终焉自称人类完全没有问题。
“你看，你这不是知道吗？”面对弥赛娅的沉默，第三终焉却完全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她微笑着说：“心，或者说感情。在我眼里，只要拥有感情，那就可以被归纳进人的范畴。”
“你的这个人类完全可以换成知性生命体！”
“但人类也没有必要非将自己从知性生命体中剥离出来啊！”
“不，有必要的。”少女下意识反驳。
“嗯，确实是有必要的。”第三终焉点头：“毕竟猪啊牛啊羊啊什么的也都可以算作是拥有感情的知性生命体，结果不还是被同为知性生命体的人类圈养屠戮用以果腹。”
“我不想和你谈论这个。”
“确实，因为圈养的本质是强者欺凌弱者，无论怎样掩盖，这都是不争的事实。假如再继续讨论下去，终焉律者对人类的消灭也会逐渐变得充满合理性......当然，你也可以用「那些动物根本没有发展出文明」或是类似的理由来反驳我，可是说实话，在更高级别的存在眼中，你们的文明等级又和被圈养的家畜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收割你们的不是人类手中的刀剑，而是名为「终焉之律者」的天体镇压用最终兵器——嗯？”
第三终焉停下愉悦地叙述，一脸惊奇地看向弥赛娅。后者指了指自己流血的双耳：“你这家伙实在太括噪，所以用这种方法图个清净。”
“好吧好吧，谁让耳朵长在你身上呢？”第三终焉倒是一脸无所谓，反正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用这样的诡辩策反敌人。
“不过比起我，你还是再担心担心自己的那位同胞如何？”
好吧，这家伙还是没忍住继续哔哔起来。
而回敬她的，是又一击天火出鞘。
“啊痛痛痛！柯思墨你倒是打准一点啊！”
超级都市·巴巴托斯外，虚数魔神巴巴托斯正一脸后怕地扭头看向自己冒着青烟的屁股。
人造虚数神骸是特殊的人造生命体，因此一旦它们本体受到伤害，必定会影响到操控身体的魔神人格们，有点类似于新世纪天鹰战士。
只不过，或许是对巴巴托斯的抱怨有所不满。
还没等她的屁股上的硝烟散去露出毫发无损的躯壳（没错根本没破防），又是二三十道光之流矢迎面而来。
巴巴托斯见状立刻用狂风和身体掩护住附近的避难所，同时将精神沉入由维尔薇（指挥家）构筑的魔神聊天群，随后立刻被铺天盖地999+的抱怨刷了屏。
很明显，不只是她，有相当多的魔神都遭受到了同伴沉重的打击。
遗憾的是，即使知道罪魁祸首是谁，魔神们也什么都做不到。
她们光是管好自己这边就已经拼尽全力，甚至还有不少人格在滑向崩坏的瞬间自我了断，根本没有办法去给柯思墨什么支援。
因此也只能祈祷在「天」补上之前，她能坚持下来。
只不过，柯思墨真的能坚持下来吗？
她不知道。
细胞在破碎；
脊椎在扭曲；
神经在崩断；
大脑在颤抖。
伴随天之空洞肆无忌惮的扩张，地球上的崩坏能浓度愈发浓烈。
现如今，已经达到2.14倍于单体终焉律者的泄露量。
是，理论上来讲，太虚剑气·神蕴是可以操控一方天地间的崩坏能。
然而就像逐渐跟不上白陌脚步的威光和模拟创星图那般，神蕴的操控也是有极限的。
这就像是家用打蛋机，你在容器里放进去几个鸡蛋，它可以很轻松地将它们均匀搅合在一起。
然而将这些鸡蛋换成水泥，换成岩浆，打蛋机就算将功率提的再高也无能为力。
现在的柯思墨，面临的就是这样的窘境。
不仅如此，伴随时间的推移，她取巧驾驭崩坏能的弊端逐渐显现。
明镜之境+劣等炎律核心短时间内还能坚持一下，一旦长时间超限运转，终归会渐渐向崩溃滑落。
最开始的时候，梦境伊甸还能凭借共鸣之力帮一下忙。
然而现在，她已经彻底与伊甸之星融为一体，基本上等同于宣告死亡。
只是除去以上两点，最后也是最难的一点，就是该怎样校准光之流矢的准心，以免对友军造成误伤。
太虚神蕴确实可以将对崩坏能的操作精细化到极限，然而在崩坏能浓度急剧扩张的如今，这份精细化早已失去效用。
那么问题来了，在精细化失效后，柯思墨究竟是依靠什么，才能完成以米为单位的精确打击呢？
答：天演。
介于毗湿奴吞噬进化的特性，在白陌的帮助下，柯思墨以类似于元素周期表的形式，将自己通过吞噬获取的能力排列出来，并在后面标注好效果和备注。
一旦进入战斗状态，她就可以从这些能力中选取最适合当前局势的使用。
就目前为止，柯思墨总共吞噬了121种不同种类的帝王及以上等级的崩坏兽，这代表她如今拥有的能力总共有121种。
其中序列号89到100的为危险，序列号101到112为高危。
序列号113及以上的，则标注为神之力。
在这些能力中，「天演」的排行序列在危险之列。
其能力为强化大脑思考运算能力，在脑海中迅速构建巨大的模型，将数百数千个数字或其他信息放进去高速运算。
在神蕴失去效用的如今，柯思墨正是凭借这项能力来统合金之星，让那无穷无尽的光之流矢无比精确地打击到在袭击人类的崩坏兽与死士身上。
倘若是在平常，这样程度的能力她至少能够维持个七天七夜。
然而在现在，各种意义上都糟糕透顶的她根本无力再去维持天演的运转。
她有预感，一旦再次启动天演，这将会是压倒自己这个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柯思墨相信自己的直觉，那是在无数次在战场上拯救自己的直觉。
无奈下，她只能加大输出，释放出更多的光之流矢来确保穆大陆的安危。
这必然会加重了她的负担，让她本就千疮百孔的身体愈发岌岌可危。
可两害相权取其轻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然而俗话说，人倒起霉来，喝凉水都塞牙。
现如今，流散的流矢已然暴走，不分你我地轰击起穆大陆上的生命体。
这明显超出了柯思墨的预料，因为这是毗湿奴因子的吞噬本能在伊甸之星的诱惑下苏醒了。
纯能量构成的神之键，对毗湿奴因子而言绝对不会有比这更美味的大餐。
更别说如今地球要命的崩坏能浓度，假如将崩坏能换成仙侠小说中的灵气，那如今的地球绝对称得上是一定一的福地洞天，光是从小生活到大都能成仙的那种。
只能说，多亏有补完计划提高了全人类整体的崩坏能抗性。
不然在这样的浓度下，前纪元早已全员死绝。
种种debuff叠加在一起，少女迟早会被这份本能夺走神志，化身为只知道吞噬的怪物。
对于这件事，柯思墨心知肚明。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调整自己的状态哪怕一秒。
七十二魔神和金之星是相辅相成的，哪怕少了一个，对失去穹顶系统保护的人类来说，都是绝望性的灾难。
因此，早已成为英雄的少女只能只能咬牙切齿地等待下去，在度日如年中等待逐火之蛾将「天」补上，亦或是在神志消失的前一刻自尽，以免造成更大的危害。
“这大概是我第二次看到你这么狼狈的模样吧，科斯——嗯，柯思墨？”
直到一个耳熟的声音，在她的不远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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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都莽着一股劲，眼中的火焰亦是在熊熊燃烧。
这不仅仅是因为人类即将毁灭，也是因为他们内心中的骄傲。
他们不想输给幸运。
说到底，在这群唯物主义者眼中，幸运也好因果也好，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都要靠边站。
真正值得依靠的，是通过一次又一次扎实的计算，最终将抵达成功的可能性从零累计至百分之百。
而mei口中的「由于帕朵菲莉丝不在，所以必须要由人类之手达成」，显然刺激到了他们的自尊心。
我们从小到大努力学进脑袋里的知识，为的可不是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小姑娘为了虚无缥缈的幸运舍弃掉自己的生命！
当然，mei自己其实也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他们自顾自地理解成这样而已。
这同样不是说这群人认为幸运什么的都是玄学，科学的本质是「探索未知，从而将未知转化为已知」的一种手段。
既然确定世界上存在「幸运」的元素，在未来，科学家们要做的就是去探索并掌握它，而不是一脸崩溃地高呼「这不科学！」
不过探索的时间，就要推迟到终焉之战后了。
见到这热火朝天的景象，mei微微点头。
她调转视线，将目光集中在梦境梅比乌斯的影像上。
在那里，这个在他人口中没人性的疯子只是坐在那里，任由克莱茵等人在自己的瞎指挥下忙前忙后苦不堪言。
没有形容错，mei知道，这确实是梅比乌斯在瞎指挥。
攻破虚数大门的任务完全是由这边承担，梅比乌斯要做的，仅仅只是在大门打开的瞬间骇入进去，从另一侧将天之空洞彻底封死。
是的，这是注定的牺牲，而且是梅比乌斯自己主动提出的牺牲。
在少女看来，这真的相当之不可思议。
就算是被白陌和塞西莉娅影响到的现实梅比乌斯，都不可能做出这样完全违背性格的决定。
更别说是那个孑然一身的梅比乌斯了。
也因此，mei最开始，对提出补天计划的梅比乌斯抱有相当高的戒心。
她完全不明白对方为何会让自己派遣克莱茵等人过去，借以作为自我牺牲的条件。
只不过，当mei看到眼下这与其说是温馨，不如说是啼笑皆非的一幕时，少女心里忽然懂得了梦境梅比乌斯的部分想法。
或许在孑然一身之前，这位她人口中的恶魔，内心中也存在一片乐土。
一片，让她足以放弃掉无限的乐土。
“mei博士？有关第四特异点——”
“我知道了。”
最后看一眼手忙脚乱的克莱茵后，mei收回目光，再度投入攻破门扉的工作上。
是啊，即使是梅比乌斯，在通往无限的路途上，也仍有要守护的东西。
那是终将化作无限可能的——
希望。
“看来，是我将要获得最终的胜利了，弥赛娅。”
眺望那距离自己不过百余公里的逐火之蛾总部，以及那股同为律者的气息，第三终焉悠然踏步。
只要杀死唯一拥有转移时空能力的爱莉希雅，她就能结束这场最后的狂欢。
“梦话在梦里说说就好！”
英气的柳眉被狠狠蹙起，惯例回怼回去的弥赛娅蓦地抬手。
在湮灭掉数道即将攻击到自己的光之流矢的同时，将担忧的视线投向柯思墨所在的远方。
“真是完美的一击。”
第三终焉坏心眼地调侃，她并指齐眉，不再高冷的金眸睹向大陆中央的金之星。
她洋洋得意地翘起小鼻子：“你看啊，我之前就说过吧！作为人类的你们终归还是会有极限的，这看那些流矢的准头都逐渐歪到哪里去了？你猜这段时间里，会不会有本应被守护的人死在失去准心的攻击下？”
“当然啊！我这可不是在贬低你们！”少女认真地说：“能够将大陆层次的庞大输出精细到以米为单位覆盖上千万平方公里还坚持这么长时间，这种事真的已经非常非常值得钦佩了！”
“净说些没用的！”一刀插爆她嘴巴的弥赛娅神色冷峻。
“没有？作为我最可爱有可敬的宿敌，我发表一些言论也是可以的吧？”半空中旋转的头颅笑着回答：“这都什么年代了，言论自由什么的不是基本国策吗？”
“你又不是人类。”少女一脚踩碎她的头颅。
“可我不觉得我不是人类啊！”再度归来的第三终焉轻笑一声：“弥赛娅，说到底，你们人类对自身的定义究竟是什么呢？又或者说，你觉得什么是人？”
“那当然是心——”弥赛娅开口回答，随后陷入沉默。
她无法说出是因为生理结构等东西，毕竟从这方面看，她早就不能算是纯粹的人类了。
可若回答「认为自己是人类，那自己就是人类」，那第三终焉自称人类完全没有问题。
“你看，你这不是知道吗？”面对弥赛娅的沉默，第三终焉却完全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她微笑着说：“心，或者说感情。在我眼里，只要拥有感情，那就可以被归纳进人的范畴。”
“你的这个人类完全可以换成知性生命体！”
“但人类也没有必要非将自己从知性生命体中剥离出来啊！”
“不，有必要的。”少女下意识反驳。
“嗯，确实是有必要的。”第三终焉点头：“毕竟猪啊牛啊羊啊什么的也都可以算作是拥有感情的知性生命体，结果不还是被同为知性生命体的人类圈养屠戮用以果腹。”
“我不想和你谈论这个。”
“确实，因为圈养的本质是强者欺凌弱者，无论怎样掩盖，这都是不争的事实。假如再继续讨论下去，终焉律者对人类的消灭也会逐渐变得充满合理性......当然，你也可以用「那些动物根本没有发展出文明」或是类似的理由来反驳我，可是说实话，在更高级别的存在眼中，你们的文明等级又和被圈养的家畜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收割你们的不是人类手中的刀剑，而是名为「终焉之律者」的天体镇压用最终兵器——嗯？”
第三终焉停下愉悦地叙述，一脸惊奇地看向弥赛娅。后者指了指自己流血的双耳：“你这家伙实在太括噪，所以用这种方法图个清净。”
“好吧好吧，谁让耳朵长在你身上呢？”第三终焉倒是一脸无所谓，反正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用这样的诡辩策反敌人。
“不过比起我，你还是再担心担心自己的那位同胞如何？”
好吧，这家伙还是没忍住继续哔哔起来。
而回敬她的，是又一击天火出鞘。
“啊痛痛痛！柯思墨你倒是打准一点啊！”
超级都市·巴巴托斯外，虚数魔神巴巴托斯正一脸后怕地扭头看向自己冒着青烟的屁股。
人造虚数神骸是特殊的人造生命体，因此一旦它们本体受到伤害，必定会影响到操控身体的魔神人格们，有点类似于新世纪天鹰战士。
只不过，或许是对巴巴托斯的抱怨有所不满。
还没等她的屁股上的硝烟散去露出毫发无损的躯壳（没错根本没破防），又是二三十道光之流矢迎面而来。
巴巴托斯见状立刻用狂风和身体掩护住附近的避难所，同时将精神沉入由维尔薇（指挥家）构筑的魔神聊天群，随后立刻被铺天盖地999+的抱怨刷了屏。
很明显，不只是她，有相当多的魔神都遭受到了同伴沉重的打击。
遗憾的是，即使知道罪魁祸首是谁，魔神们也什么都做不到。
她们光是管好自己这边就已经拼尽全力，甚至还有不少人格在滑向崩坏的瞬间自我了断，根本没有办法去给柯思墨什么支援。
因此也只能祈祷在「天」补上之前，她能坚持下来。
只不过，柯思墨真的能坚持下来吗？
她不知道。
细胞在破碎；
脊椎在扭曲；
神经在崩断；
大脑在颤抖。
伴随天之空洞肆无忌惮的扩张，地球上的崩坏能浓度愈发浓烈。
现如今，已经达到2.14倍于单体终焉律者的泄露量。
是，理论上来讲，太虚剑气·神蕴是可以操控一方天地间的崩坏能。
然而就像逐渐跟不上白陌脚步的威光和模拟创星图那般，神蕴的操控也是有极限的。
这就像是家用打蛋机，你在容器里放进去几个鸡蛋，它可以很轻松地将它们均匀搅合在一起。
然而将这些鸡蛋换成水泥，换成岩浆，打蛋机就算将功率提的再高也无能为力。
现在的柯思墨，面临的就是这样的窘境。
不仅如此，伴随时间的推移，她取巧驾驭崩坏能的弊端逐渐显现。
明镜之境+劣等炎律核心短时间内还能坚持一下，一旦长时间超限运转，终归会渐渐向崩溃滑落。
最开始的时候，梦境伊甸还能凭借共鸣之力帮一下忙。
然而现在，她已经彻底与伊甸之星融为一体，基本上等同于宣告死亡。
只是除去以上两点，最后也是最难的一点，就是该怎样校准光之流矢的准心，以免对友军造成误伤。
太虚神蕴确实可以将对崩坏能的操作精细化到极限，然而在崩坏能浓度急剧扩张的如今，这份精细化早已失去效用。
那么问题来了，在精细化失效后，柯思墨究竟是依靠什么，才能完成以米为单位的精确打击呢？
答：天演。
介于毗湿奴吞噬进化的特性，在白陌的帮助下，柯思墨以类似于元素周期表的形式，将自己通过吞噬获取的能力排列出来，并在后面标注好效果和备注。
一旦进入战斗状态，她就可以从这些能力中选取最适合当前局势的使用。
就目前为止，柯思墨总共吞噬了121种不同种类的帝王及以上等级的崩坏兽，这代表她如今拥有的能力总共有121种。
其中序列号89到100的为危险，序列号101到112为高危。
序列号113及以上的，则标注为神之力。
在这些能力中，「天演」的排行序列在危险之列。
其能力为强化大脑思考运算能力，在脑海中迅速构建巨大的模型，将数百数千个数字或其他信息放进去高速运算。
在神蕴失去效用的如今，柯思墨正是凭借这项能力来统合金之星，让那无穷无尽的光之流矢无比精确地打击到在袭击人类的崩坏兽与死士身上。
倘若是在平常，这样程度的能力她至少能够维持个七天七夜。
然而在现在，各种意义上都糟糕透顶的她根本无力再去维持天演的运转。
她有预感，一旦再次启动天演，这将会是压倒自己这个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柯思墨相信自己的直觉，那是在无数次在战场上拯救自己的直觉。
无奈下，她只能加大输出，释放出更多的光之流矢来确保穆大陆的安危。
这必然会加重了她的负担，让她本就千疮百孔的身体愈发岌岌可危。
可两害相权取其轻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然而俗话说，人倒起霉来，喝凉水都塞牙。
现如今，流散的流矢已然暴走，不分你我地轰击起穆大陆上的生命体。
这明显超出了柯思墨的预料，因为这是毗湿奴因子的吞噬本能在伊甸之星的诱惑下苏醒了。
纯能量构成的神之键，对毗湿奴因子而言绝对不会有比这更美味的大餐。
更别说如今地球要命的崩坏能浓度，假如将崩坏能换成仙侠小说中的灵气，那如今的地球绝对称得上是一定一的福地洞天，光是从小生活到大都能成仙的那种。
只能说，多亏有补完计划提高了全人类整体的崩坏能抗性。
不然在这样的浓度下，前纪元早已全员死绝。
种种debuff叠加在一起，少女迟早会被这份本能夺走神志，化身为只知道吞噬的怪物。
对于这件事，柯思墨心知肚明。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调整自己的状态哪怕一秒。
七十二魔神和金之星是相辅相成的，哪怕少了一个，对失去穹顶系统保护的人类来说，都是绝望性的灾难。
因此，早已成为英雄的少女只能只能咬牙切齿地等待下去，在度日如年中等待逐火之蛾将「天」补上，亦或是在神志消失的前一刻自尽，以免造成更大的危害。
“这大概是我第二次看到你这么狼狈的模样吧，科斯——嗯，柯思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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