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新世界_风声鹤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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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新世界

  简未泯砸碎茶杯时房间中每一个人的心也随之碎成一地。

  费言恭带回的消息以及战友的尸体让所有人义愤填膺。

  “穷途末路还这般猖狂!”简未泯愤愤不平道,“早晚有一天我会亲自清算恶贯满盈的谷正文!”

  “我认为此次处决并非是谷正文的意思。”费言恭冷静说道,“江南同志在布置任务前分析过谷正文,在灯塔行动阴谋被揭露后他首要想到的是如何自保,顾鹤笙在保密局身份不同寻常,南京方面对其极为看好而且他背后还有小蒋全力扶持,顾鹤笙的分量足以让谷正文投鼠忌器因此会促成此次交换,江南同志的构想是没有问题的,问题出在其他地方。”

  “什么地方?”

  “那个向江南下战书的人。”费言恭回想起那晚那个在黑暗中自己无法看清样子的人,“此人才是幕后主使,谷正文不过是在执行他的命令,这是一个远比谷正文和其他敌人更难应付的对手,他的杀伐果断和缜密狠辣不是谷正文可比拟的,他能洞悉江南的计划甚至还能直接指挥谷正文,可见此人无论是心智还是权力都在谷正文之上,而且此人给我感觉似乎对暗网运作极为熟悉,但在我们掌握的资料中并没有与之相符的对手。”

  “再强的对手也只是强弩之末何足畏惧。”简未泯不屑一顾。

  “此次行动失败根源就在于我们低估了敌人,他们越是处于劣势反而越严密,此人并非只是会单纯的杀戮,事后我仔细想过此人城府之深手段之重应该得到我们的重视。”费言恭看向油灯下神情凝重的叶君怡,“这个情况必须尽快向江南同志汇报。”

  “我抵达北平后江南就没有再与我联系过。”叶君怡愁眉不展,“你所说的这个人有什么特征?”

  “听声音我只能确定他是一个男人,在他身边当时还站在一个女人不过她从始至终没有说过话,谷正文离开前切断了房屋电路所以我无法看见他们的样子。”费言恭冷静回答道,“即便有机会我也不能看,我必须把他提出的条件和战友遗体带回来,如果我看见他的脸估计敌人肯定会对我灭口。”

  叶君怡疑惑不解:“谷正文是敌人在华北情报系统最高负责人,怎么还有凌驾于他之上的神秘人?”

  费言恭:“我在见到谷正文时他准备了一座酒席,事后我仔细分析当时他既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完全没有必要走这个过场,他可以直接进行后面的处决,直到未泯同志给我说了被抓捕两名特务的情况后才明白此举的深意。”

  “一座酒席有什么深意?”

  “谷正文准备的酒菜全是北平名菜,在抓获秦景天和顾鹤笙后按着江南他同志的指示我们以礼相待,是以冀菜中的名菜招待,谷正文在用同样的方式对待我,不,应该是那个神秘人,这说明在边区里有潜伏很深的敌人特务,对这边发生的事了如指掌,神秘人之举是在暗示江南他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

  “是红鸠。”叶君怡表情严肃道,“谷正文的人不可能渗透到边区重要部门,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红鸠,此人既然能得知红鸠的情报可见他也隶属于红鸠计划。”

  简未泯:“我马上安排人对当天知晓抓捕行动的人进行审查。”

  “没有用的。”叶君怡摇头道,“他既然能故意透露出来就说明有把握能通过我们的甄别,此人的目的是一种威慑或者是对江南的挑衅,他是想证明江南能做到的事他同样也能做到,看来此人的确不简单。”

  “你有接触到高淞同志吗?”简未泯问道。

  “没有。”费言恭神色哀伤叹息一声,“敌人根本没有准备让我和其他同志有接触,整个枪决过程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敌人应该知道无法获取名册为避免落入我们之手从而选择鱼死网破,从敌人的角度看他们是没有任何损失的。”

  简未泯无奈叹息一声:“名册上被策反的官兵对我们太重要,如果就这么中断了和他们的联系无疑让北平情报小组牺牲的同志心血付诸东流。”

  “处决时还发生了一件事。”

  “什么事?”叶君怡追问。

  “在敌人处决高淞同志时他视死如归,他在整理好衣衫后将身体转了过去。”

  “转过去?”叶君怡和简未泯相互对视,“你是说高淞同志牺牲前是背对敌人?”

  “是的。”费言恭点头说道,“他和其他同志不一样没有直面敌人的枪口而是转向身后的石墙。”

  叶君怡眉头微皱:“高淞同志既然视死如归为什么不正面面对敌人呢?”

  “同志已经牺牲了取回名册的任务也失败,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现在说这些于事无补除了总结此次失败的经验教训外我认为更重要的是如何反击。”费言恭义正言辞道。

  简未泯:“反击?怎么反击?”

  费言恭:“我们应该向敌人表面立场,敌人拒绝交换甚至屠杀我们的同志,如果我们还按照敌人的要求把两名特务交还回去会助长敌人的嚣张气焰,以后他们会更加肆无忌惮。”

  简未泯:“你的意思打算怎么做?”

  “以牙还牙!”费言恭掷地有声道,“敌人能杀害我们的同志,我们为什么就不能还以颜色,被抓的两名特务恶贯满盈不该让他们逍遥法外立即审判枪毙。”

  叶君怡:“江南明确指示过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允许伤害这两人。”

  “情况有变,江南同志也没预料到营救行动会失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还以颜色。”费言恭据理力争道,“江南同志指示过你有权行使江南的职责,江南同志既然联系不上暗网现在就应该由你指挥,精卫同志!如果我们在此事上没有回应就是在向敌人妥协,这是在犯错误!”

  简未泯:“我赞同这个建议,必须针锋相对向敌人宣战!”

  “在没有得到上级和江南同志的同意前不允许擅作主张,如果以杀戮回应杀戮我们与敌人还有什么区别?”叶君怡极力阻止,“我现在去保卫处向中社部请示,在我没有回来之前不准对他们采取任何方式的行动。”

  ……

  顾鹤笙睁开眼发现秦景天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看了手表。

  “怎么不睡?”

  “咱们认识快三年了,你一向很惊醒有丁点动静便会醒来。”秦景天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道,“这次倒是奇了怪,我拖动椅子坐到你床前看了你这么久你居然没发现。”

  “你坐了多久?”

  “很久。”

  秦景天明明可以说出一个准确的时间但他却用了很久二字,可见这个时间完成超出了他的预计,和他在一起会很轻松但你永远不清楚这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会在何时露出毒牙。

  “在上海你终日圆木警枕为何到了共党的解放区反而睡的如此安平?”秦景天笑着问。

  “你睡不着?”顾鹤笙处变不惊反问。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指不定下一刻就要掉脑袋,正常人该惶惶不可终日才对像你这样倒是挺少见。”

  “在上海我每天要提防着共产党打黑枪到了这里反而不用担心,何况命在人家手里怕也没用,是生是死共产党说了算既然主动权没在我们手里又何必去操心,再说你不是说过他们没打算动咱们。”

  “你这个想法显然很不明智,枪在共产党手里你却选择相信一个同样被抓的人所说。”秦景天笑着问道,“你什么时候心变的这么大?”

  “这是一个圈套但在我看来还不至于是生死劫。”顾鹤笙从床上撑起身从容不迫说道,“江南引我们来这里无非是看重你我的身份,一个行动处处长和一个副局长,在灯塔行动满盘皆输的情况下,我们就是保密局最后的颜面,我想保密局会竭尽全力营救我们。”

  “我没你这样乐观。”秦景天掏出烟盒发现只有最后一支烟,掰断递给顾鹤笙一截,“江南既然是看重我们身份只说明江南需要和我们身份对等的东西或人,共产党留着我们很明显是为了某种交换,可问题在于保密局会不会同意交换,虽然我不清楚江南要的是什么但可以肯定关系重大,是因小失大同意交换还是顾全大局放弃你我,在我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秦景天话音刚落,荷枪实弹的士兵冲进来将自己和顾鹤笙押到外面,顾鹤笙被五花大绑还在后颈插上反动派特务的牌子,推攘着来到一处土丘上。

  “顾鹤笙,我代表人民对你进行审判!”

  月色下费言恭面若冷霜,只是审判二字落在顾鹤笙耳里是一种无法辩驳的委屈。

  “你们想干什么?”秦景天冷声问道。

  “顾鹤笙,你加入军统后为虎作伥与人民为敌,屠杀共产党制造白色恐怖,所犯罪行罄竹难书甚变本加厉渗透边区妄图助纣为虐袭击军政首长……”一名军官读完罪状后厉声问道,“对以上指控你可有辩词?”

  顾鹤笙没想到审判自己的居然会是同志,自己在中社部的档案被销毁所有知道自己身份的同志相继牺牲,唯一能证明身份的只有与中社部联络的电台,自己可以说出实情但意味着潜伏任务中止,在没有获得上级同意的情况下自己这样做无疑是背叛。

  顾鹤笙仰起头看向夜幕中那轮明月,说着只有他自己能明白的誓言:“我身处在黑暗中但问心无愧。”

  “死到临头还嘴硬。”费言恭冷声道,“我代表人民宣判你死刑立即执行,准备!”

  负责行刑的士兵步枪上膛,抬起枪口时秦景天突然挣脱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一脸无畏,径直走到顾鹤笙旁边替他整理好之前被拉扯凌乱的衣服。

  “你行走在黑暗但不代表你是一个人。”

  秦景天说完也挺起胸膛直面枪口,顾鹤笙看了他一眼有感激也有意外,没想到最后陪自己一同赴死的居然是一名敌人。

  秦景天的冷傲在费言恭眼中完全是挑衅:“瞄准!”

  “住手!”就在费言恭发号施令的刹那,一名保卫处的人急匆匆赶来中止了枪毙,“中社部首长的命令不同意私下审判,他们两人按时送到望都县若有违反以违抗军命论处!”

  “他们……”费言恭心有不甘。

  “执行命令!”

  顾鹤笙被押回看守房间,秦景天被带到保卫处审讯一进门看见的是叶君怡,士兵刚离开还没等秦景天开口叶君怡上前紧紧将其抱住,有久别重逢的喜悦也有刚才劫后余生的心惊胆战,而秦景天脑子里快速思索的只有一件事。

  怎么向叶君怡解释自己出现在解放区。

  “我知道你把顾鹤笙当朋友,可你也不能为了一名敌人去送死吧。”叶君怡一脸气愤埋怨道,“你应该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你是一名共产党,你这样做是和敌人沆瀣一气会被人质疑你的立场,你要保持自己的党性和原则。”

  “理论上将我还不是共产党,至少到现在我还未正式加入。”秦景天走到窗边查看外面情况防止有人偷听,先发制人问道:“为什么要突然审判顾鹤笙?”

  叶君怡把北平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秦景天,听到这里秦景天已经知道该如何去挽回自己的不利。

  “幸好上级及时阻止了枪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如今国共打到这份上敌人已经不在乎舆情如何,杀一个顾鹤笙容易也够解恨然后呢?然后会是敌人变本加厉的报复,因为泄愤导致被抓捕的同志被秘密处决这是愚蠢而不计后果的做法。”

  叶君怡:“你为什么不说出自己的身份?”

  “在我接受的任务中没有私自中止的全权,在我没接到上级中止任务的命令之前我是不能泄露身份,这是对信仰的忠诚。”这一次秦景天说的是实话,也是长久以来自己作为一名间谍的原则,“你怎么会回解放区?”

  “江南需要我将几份重要的情报从北平带出来。”叶君怡对秦景天没有丝毫防备和盘托出了一切。

  秦景天对叶君怡的理解持有另一种见解,北平的情报不需要专门从上海调派一名联络员来传递,江南这样的安排显然有其他深意,只是秦景天暂时还猜测不到。

  “你呢?”叶君怡问道。

  “谷正文挑选我成为此次灯塔行动中的灯塔。”秦景天直言不讳说出自己的任务。

  叶君怡大吃一惊:“你为什么没及时向组织汇报?”

  “我唯一能联系到的只有你,我根本没有办法将这个情报传递出去。”秦景天不慌不忙解释道,“而且我之所以能出现在解放区想必也是江南此次计划中的一部分。”

  “为什么?”

  “我能完成的事真正的昆仑同样可以完成,唯一不同之处在与我的身份远比昆仑要重要,江南是故意把我引到解放区好配合完成交换被俘同志的计划,送我来解放区的同志经验和应变能力都不足,甚至都没有为我安排后备方法,从那时起我就意识到我不可能从常规途经回到北平,如果说我也是江南计划中的一部分那么我所知晓的情报江南应该早就知道。”秦景天的回答滴水不漏。

  “难怪江南指示在北平不允许我与你联络。”叶君怡并未在此事上质疑秦景天,“我不能把你留太久,根据最新掌握的情报出现一名新的敌人暂时还未查清此人的身份,不过从此人故意透露的信息看在边区已经有渗透的红鸠,所以还要继续委屈你被关押。”

  秦景天点头离开前再三叮嘱:“你身上携带着重要情报回到北平一定要小心,完成北平的任务尽快返回上海,能打败江南的对手不是你能单独对付的。”

  【2】

  望都县的交换比预期要顺利,顾鹤笙在交接的人群中看见秋佳宁。

  “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和景天出了事局长委派我到北平处理。”秋佳宁见到二人安然无恙长松一口气,“局长为此动用了不少南京的关系向北平保密局施压,要求不惜一切也要救回你们。”

  秦景天故作颓然:“任务失败我们难辞其咎何时押送南京受审?”

  “南京已经责令剿总清查此次泄密事件但和你们没有关系,已经确定在里面执行任务之前灯塔行动内容全部被中共截获,你们还能平安回来已是万幸。”

  “共产党提出人员交换是谁下令处决那些共产党的?”顾鹤笙铁青着脸看向顾鹤卿。

  “是谷局长。”

  “枪!”顾鹤笙向顾鹤卿伸出手。

  “哥……”

  “我和景天在前线出生入死为党国卖命,谷正文这个王八蛋背后下黑手,他杀共产党倒是干净利落害得我和景天差点赔上性命。”顾鹤笙加重声音手再伸一寸,“谷正文想借刀杀人除掉你哥,你还有点血性就随我去毙了这个王八蛋!”

  “哥,您误会谷局长了他只是奉命行事。”顾鹤卿解释。

  顾鹤笙就是为了问出这个幕后之人:“谁?谁下的命令?”

  “我不知道。”顾鹤卿摇头生怕顾鹤笙不相信,“我是真不知道,有人要害您难不成鹤卿会袖手旁观,命令的来源谷局长不肯透露而且现在他也被召回南京,您就是要兴师问罪也得等他回来才行。”

  秋佳宁语重心长道:“我不认为是谷局长从中作梗,处决这批共产党应该是南京方面的命令,至于指示具体是从何人口中下达想必你永远也查不出来,名册关系到北平驻军的军心,就算小蒋知晓这其中利害关系也会选择毁名册。”

  “人都回来了还计较这些干嘛。”秦景天揉了揉肩膀不以为意道,“我只想洗个澡好好睡上一觉。”

  “爹娘还在家等您呢,我没敢告诉他们你遇险的事,只说你外出公干今天返城。”

  “我也是灯塔行动的主要参与者虽然铩羽而归还是该先去剿总汇报情况,鹤卿你先带景天和佳宁先回去我汇报完就回家。”

  顾鹤笙开车进城但没有去剿总直接去了果子巷七号胡同,车停在街口视线定格在街边那间门窗紧闭的恒锦书店,环视四周后下车快步走上前见四下无人翻墙从后窗进入,书屋里到处布满灰尘应该有许久没有打扫。

  顾鹤笙在书架中逐层查找,书店了老板显然是很有条理人,所有藏书无论新旧全按成书时间摆放,顾鹤笙视线从清明元宋倒着检索,直至看见那本《周官》,刚从书架上小心翼翼拿起就听到屋外传来敲门声,顾鹤笙心里暗暗一惊快速掏出枪闪身到门后,屋外的敲门声不紧不慢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顾鹤笙低头看见门下的身影来的只有一个人,迟疑了片刻还是打开门,当看见站在书店门口的人时立刻将手枪藏在身后。

  “爹?!”

  “鹤卿遇事都写在脸上,这些人我追问他关于你的行踪他一直闪烁其词,我就猜到多半是你出了事,我在剿总还认识几个人能卖我几分薄面这才得知你遇险,听说你逢凶化吉我打算亲自去接你,见到你开车至此就一路跟来。”顾纪棠从容镇定问道,“刚回北平不洗风尘就来这家书店所为何事?”

  顾鹤笙试图搪塞:“工作。”

  “我从未问过你关于工作之事,今日突生好奇可否给我说说你的工作和这家书店有什么关联?”顾纪棠饶有兴致问道。

  顾鹤笙直视顾纪棠片刻想起他出现在湖广会所以及那晚见到自己故意遗落的灯塔行动计划书后匆匆离家,总感觉自己对父亲了解的甚少,加之简未泯说过中共早在灯塔行动之前就通过四条不同的渠道获悉了行动详情,这不由让顾鹤笙在心中猜测其中一条会不会是父亲传递出去的。

  “保密局抓获了一名共产党,此人身上藏匿了一份重要情报,在被处决前此人选择了面墙而站,这个举动在我看来此人似乎是想在临死前把情报传递出去。”顾鹤笙想看看顾纪棠对此事的反应。

  “死了怎么传递情报?”

  “这个举动看似没有可疑之处可结合此人的身份值得深究。”

  “他是做什么的?”

  “这家书店的老板。”

  “然后呢?”

  “面墙而立是形容不学无术之人面对墙壁一无所见,这句话出自于《周官》,他是在暗示情报就藏在这本书中。”

  “你找到这本书了吗?”顾纪棠平静问道。

  顾鹤笙犹豫一下抬手将书递到顾纪棠面前。

  顾纪棠当着他的面翻动书页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看来你猜错了。”顾纪棠将书还给顾鹤笙,“兢兢业业是对的不过也要注意身体,死里逃生就别尽想着工作早些回家吧,你娘还等着你呢,我走一步我们家里见。”

  “是。”

  顾鹤笙目送顾纪棠上车离开,眼神中用恭敬也有惊诧,自己一路被跟到这里竟然没有发现,顾鹤笙分不清是自己太大意还是父亲跟踪的能力甚至连自己都觉察不了,如果是后者那么自己恐怕从未真正了解过父亲。

  永远无法从顾纪棠的表情猜出他在想什么,他那张脸好似一直都保持着同一种神态,所以守望者看了很久忍不住问道。

  “你在等江南等到的却是顾鹤笙,你就不觉得好奇吗?”

  “高淞在被处决时那个面墙而立的动作立刻让我想到书店,我让谷正文第一时间派人搜查书店结果一无所获,要么是有人捷足先登要么就是我曲解了高淞这个动作。”顾纪棠云淡风轻说道,“至于鹤笙出现在这里说明他的洞察力和分析力都出类拔萃,我为什么要好奇?”

  “他居然活着回来。”守望者意味深长道。

  “你不用质疑他,在共区我已经安排过测试,他和秦景天都通过了考验,我相信他们对信仰和使命的绝对忠诚。”顾纪棠将一张纸条交给守望者胸有成竹道,“这是精卫从中社部带回来的那个电台呼号和频率,从现在开始秘密安排人对这部电台事实不间断侦听,这可是关系到整个华北胜败的关键。”

  守望者将纸条妥善收好:“我知道怎么做。”

  顾纪棠闭目养神:“北平的事已告一段落,后续计划可以开始实施了。”

  ……

  叶君怡回到六国饭店时看见桌上多个信封,拆开后里面是几张写满名字、职务和所属部队的纸张,就在叶君怡疑惑时电话响起,话筒里传来江南的声音。

  “此次北平之行对于你来说是一次测试你完成的很出色,希望你能再接再厉,从现在开始你的对手将从普通敌人转变成红鸠,你将与一群训练有素的间谍精英交锋,斗争形势会远比之前更加严峻危险希望你已经做好准备。”

  “我一定不辜负组织和江南同志的信任。”叶君怡激动说道。

  “信封里的情报务必安全带回北平交给你在地下党的上级,尽快发送给中社部。”

  “名单上这些人都是谁?”

  “是高淞同志牺牲前传递的情报,我早在敌人发现之前派人拿到,名册上是被策反的北平守军官兵资料,他们是燎原的火种将来会在这片大地上燃烧出一个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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