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庐山真面目_风声鹤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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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庐山真面目

  秦景天来到书房时顾鹤笙正和叶书桥交谈甚欢,里面藏品琳琅满目叶书桥兴致勃勃一一让顾鹤笙品鉴,只是秦景天发现自己进来后叶书桥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时间远比藏品要多。

  顾鹤笙:“叶先生的私人藏品种类繁多价值不菲,其中以藏书为重,上海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的藏书加在一起恐怕也不及叶先生的多。”

  “不多。”叶书桥摇头痛心疾首道,“日本人搜刮了八年被盗走的文物那才叫多,就日军从沈阳博物馆强取豪夺的清代文溯阁《四库全书》就足以比得上叶某所有珍藏,被窃悬海外恐怕有生之年是见不到再归故国。”

  顾鹤笙:“国民政府正在和日方交涉,敦促日方尽快交还掠夺文物。”

  “冠冕堂皇的说辞罢了,我和日本人打了八年交代,深知这个尚武民族的秉性,日本虽然战败可国力远胜中国,国民政府拿什么和人交涉?就凭一个虚有其名的战胜国头衔?”叶书桥嗤之以鼻道,“说句不好听的,就国民政府手上那些家底连进入日本近海的能力都没有。”

  顾鹤笙笑言:“国家积弱百废待兴,国民政府已经着手重建。”

  “重建?东北都打成那样了还叫重建?”叶书桥一脸失望道,“估计用不了多久大战便会席卷全国,八年浩劫伤筋动骨国民还没缓口气又得经历动荡。”

  临来前叶君怡还专门叮嘱过勿谈国事,没想到叶书桥主动提及这个话题,一时间顾鹤笙和秦景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话,但有一点两人几乎同时想到,叶书桥泾渭分明愤世嫉俗,从他举止谈吐看不像是共产党,至少没有共产党会主动在两名军统面前抨击国党时政。

  “扯远了,扯远了。”叶书桥见两人默不作声,转而一笑道,“经商之人当然是盼望太平,兵荒马乱的还怎么做生意。”

  “经商方面叶先生出类拔萃,就连日本人占领上海期间叶家的生意照样蒸蒸日上。”秦景天意味深长道,“太平有太平的做法,乱有乱的门道,想来叶先生对此早就驾轻就熟。”

  “那叫委曲求全。”叶书桥听出秦景天言外之意,“日本人来了总不能不吃饭吧,我叶书桥倒是还能丰衣足食可上海那么多嗷嗷待哺的民众怎么办?日本人允许我开厂经商,如若从我个人角度大可回绝至少能落下深明大义的美名,事实上起初我的确是这样想的,后事都交代好了就得日本人上门来抓人,后来有人告诉我为保名节弃民众于水火是沽名钓誉,国难当前该以大局为重。”

  顾鹤笙:“说这话的人定是大智之人。”

  “我夫人说的。”叶书桥毫不掩饰,即便只是提到柳知鸢也让他露出满心欢喜,“我听从了夫人的建议,开厂经商保上海经济虽说不能力挽狂澜但至少还在沦陷的八年里救了不少人。”

  “叶夫人高瞻远瞩实乃巾帼英雄。”秦景天淡笑,越听越对这个叫柳知鸢的女人感兴趣。

  “巾帼英雄谈不上,不过我夫人倒是配得起高瞻远瞩这四个字。”叶书桥指着书房里的藏品说道,“这些东西都是沦陷时从日本人手上高价买的,夫人让我尽力保全国宝文物等到光景好了我全捐出去。”

  “叶先生认为什么时候光景才算好?”秦景天话中带话。

  “天下太平,民众能安居乐业就是好光景。”叶书桥不假思索回答。

  秦景天漫不经心问道:“听叶先生的意思,只要能太平这天下是姓国还是姓共都无所谓?”

  叶书桥听出他弦外之音,应对自如道:“叶某升斗小民空有几许财帛,学不来霸王力拔山兮气盖世更没高祖一匡天下的雄才伟略,这天下姓什么叶某左右不了也不想左右,可不管谁做江山这日子总是要照常过的吧,不过话说回来能不打当然是最好,商人讲究和气生财在国家大事上也应该以和为贵。”

  叶书桥的回答滴水不漏,但他说的越多秦景天越肯定他不会是共产党,倒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全然是职业直觉。

  顾鹤笙见话题越来越尖锐,连忙缓和气氛:“此次登门拜访有两层原因,一来是上次军统和叶小姐闹出误会,鹤笙早就想上门负荆请罪。”

  “这事不怪你,是我没耐住性子听闻君怡被抓顿时乱了方寸,夫人让我稍安勿躁静观其变,结果我一时冒失带人前去兴师问罪,要不是你当机立断我险些陷杰韬于不利。”叶书桥叹息一声道,“后来我也是悔不当初,要是能听夫人劝阻事情也不会发生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二来是这次军统人事调动能留在上海,听说为此事叶先生不计前嫌大力相助,提携之恩鹤笙没齿难忘。”

  “这事你还真谢错了人。”叶书桥一听笑道,“做生意我在行,人情世故我也懂,唯独官场上的事叶某一窍不通,可夫人在这方面远比我通透聪慧,你要谢就该谢我夫人。”

  顾鹤笙和秦景天对视一眼,似乎从叶书桥口中说出的每一件事都能与柳知鸢牵扯上关系,显然叶书桥的每一个决定都出自于柳知鸢,只是让顾鹤笙没想到的是,自己调动的事背后居然有柳知鸢的参与。

  “一朝天子一朝臣,戴局长仙游之后军统内部肯定会出现权力更替,但凡有权势相争的地方肯定有阴谋和算计,放眼过往每每改朝换代有多少人不明不白成了牺牲品,军统内部当时有一个看不见的漩涡,你如果去南京指不定会被卷入其中。”叶书桥不慌不忙说道,“留在上海能置身事外保全实力,等到军统动荡过去该是你的早晚都是。”

  “叶先生不说鹤笙还一直蒙在鼓里,等见到叶夫人一定要好好答谢。”

  “她帮你也是帮我。”叶书桥心平气和道,“你与君怡的关系我有所耳闻,君怡这孩子向来独立懂事,所以她的决定我甚少过问干涉,只要君怡满意我这个当父亲的肯定全力支持,实不相瞒私下我对你也有过了解,君怡还是挺有眼光的,我向南京的朋友打听过,南京方面对你评价很好也准备委以重任,你早晚会接替杰韬接管军统上海站,做生意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多交朋友,夫人说叶家要是在军统有自己的人自然能事半功倍。”

  顾鹤笙不卑不亢:“叶夫人抬爱,日后鹤笙飞黄腾达肯定不忘叶夫人今日庇护栽培之恩。”

  “早晚都是一家人何必这样见外。”

  看得出叶书桥对顾鹤笙印象不错,原本想趁机从叶书桥口中多了解一些关于柳知鸢的情况,如果敌人的怀疑是真的那么这位叶夫人就是自己的同志,在必要的时候自己还可以为她提供掩护,刚要开口叶君怡敲门进来通知其他人都到了。

  “和你们年轻人在一起就是好,我感觉自己也年轻了。”叶书桥起身相迎,看向叶君怡好奇问道,“听说你认了一个姐姐,你性情向来高傲除了惜瑶外还是头一次听你说交到朋友,既然都义结金兰按辈分也算我半个女儿,走,带我瞧瞧你这位姐姐。”

  “我先去一趟卫生间。”顾鹤笙借故没跟去。

  秦景天心领神会推说要抽烟好顾鹤笙一同离开。

  顾鹤笙:“在楼下帮我盯着,要是有人想办法拖住。”

  “你真认为能找到那本账本?”秦景天对此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听叶先生所言这位叶夫人非但睿智聪慧还八面玲珑,军统调查她这么久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一个处事滴水不漏的女人又怎会在家里留下证据。”

  “不试试怎么能知道,万一她百密一疏呢。”其实顾鹤笙也没抱希望,叶家所有地方佣人都能出入唯独叶书桥的卧室的禁区,平时都是有柳知鸢亲自收拾整理,想必里面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给你十分钟。”

  顾鹤笙和秦景天对表后快步上楼,秦景天在走廊点了支烟刚抽完第一口就看见楚惜瑶走过来。

  “你怎么在这儿啊,我们几个女的给叶夫人凑了一桌牌局,你有没有兴趣过去看看。”

  “我不会。”

  “不会就学啊。”楚惜瑶来着秦景天就走。

  “你先去我抽完烟就来。”秦景天也想见见这位叶夫人。

  “你快点啊,来了我教你怎么打。”

  “等等。”秦景天叫住楚惜瑶,“向医院请假,至于什么理由你自己编,总之最近不要再去医院。”

  “为什么?”楚惜瑶一脸茫然。

  “你听我就对了,这是为了你好。”

  “没你这样当搭档的吧,什么事到你这儿都神神秘秘,你总得告诉我一个请假的原因。”楚惜瑶嘟嘴一脸不悦,“你应该尊重我和我的工作,哪儿有医生随随便便丢下自己病人的。”

  “被隔离的伤兵不是在训练事故中受伤,而是被感染了鼠疫病毒。”

  “鼠……”

  秦景天一把按住她的嘴,楚惜瑶瞪大的眼睛透出惊恐。

  “而且还是杀伤力最大的败血症鼠疫,此事军方已经封锁了消息,这件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败血症鼠疫传染性太强我担心你出入医院会被感染。”

  秦景天慢慢松开手,楚惜瑶大惊失色问道:“15师怎么会出现鼠疫?”

  “传染源不清楚,但从传染范围来看只局限在15师,目前病情已得到控制暂时没有扩散的危险。”秦景天再三叮嘱,“此事非同小可切记不能泄露出去,军方防范如此严密一旦获悉有知情人想必会灭口。”

  “昨天有士兵强行闯入院长办公室,没收了病历然后人也被带走”楚惜瑶满脸惊诧,“你说院长会不会……”

  “恐怕不只是院长所有人参与过隔离伤员医治的医生和护士都会相继失踪,军方为了守着这个秘密会不惜一切。”

  “也是在昨天15师突然加强了守备,还带来了一个人去隔离病区,奇怪的是那人是日本人。”

  “日本人?”

  “一同来的还有日文翻译,我路过时刚好听到他们交谈,那个日本人叫中居润二。”

  “叫什么?!”秦景天一怔。

  “中居润二,上次见你很关注医院的事,我特意把这个日本人的名字记得很清楚,就是打算今天见面告诉你。”楚惜瑶见秦景天神色震惊,“你认识这名日本人?”

  秦景天上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六年前,从渡边淳口中得知此人是生化专家隶属于日本陆军军医学校细菌武器研究室,他的出现不由自主让秦景天想到出现在码头的93T,两者联系在一起彻底打消秦景天最后的侥幸,虽然暂时还不清楚阿波罗计划的真相但已经能确定和鼠疫细菌武器有关。

  “这人是一名战犯,军统曾经对他实施过暗杀。”秦景天简明扼要解释。

  “军方的人以为我不懂日语在和他交涉时没有回避我,听到军方的人说送中居润二去的地方叫嘉道理别墅。”

  秦景天知道这个地方,自己和中居润二在六年前曾有过一面之缘,可惜当时自己并没有接到铲除命令否则他不会活到今天,不管出于何种目的秦景天都打算去见中居润二,他作为知情者一定清楚阿波罗计划的核心内容。

  佣人过来请楚惜瑶去打牌,秦景天刚掐灭烟头就看见叶书桥。

  “叶先生没去打牌?”秦景天生怕他这个时候上楼。

  “我对打牌没什么兴趣,只是偶尔夫人手风不顺时会换我打两把。”叶书桥上下打量秦景天,若有所思道:“咱们这是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是在军统站,当时只顾着担心君怡的事没太留意,刚才在书房见你时发现你眉宇间神似一个人。”

  “哦,不知道叶先生提及的这人是谁?”

  “楚文天,楚老板。”

  秦景天短暂一怔:“是吗?”

  “你五官和神态像极了楚老板年轻时候的样子。”

  “叶先生和楚老板很熟?”秦景天反问,余光瞟向楼上的卧室。

  “我和楚老板的渊源追溯起来可就长了,我认识他的时候还是码头的苦力,有一次我名下的船舶公司在码头卸货,因为船长中饱私囊克扣工人搬运费,楚老板只身一人硬闯进我家中要讨个公道。”

  “楚老板当时人微言轻,拿什么向叶先生讨公道?”秦景天好奇问道。

  “拿捆在他身上的炸药。”

  秦景天哑然一笑:“这倒是楚老板的做派。”

  “上海滩上形形色色的人我见多了,不惜命的不少但像楚老板这样为给工友出头不惜赌上自己性命的我还是头一次见,也就十来块大洋的事,我敬其为人给了他一百大洋结果多的他分文不取,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此人将来必定会在上海滩一鸣惊人,从那以后我名下所有船舶的装卸生意都交给他,后来的事想必你也应该有所耳闻,在上海这个冒险家乐园里我亲眼见证了一名大亨的崛起。”

  “叶先生就没有记恨过楚老板?”

  “忠肝义胆,重情重义,我要是记恨这样的人岂不是宵小之辈。”叶书桥磊落坦荡道,“我听夫人说你带人扣了楚老板的货,他亲自给你送去黄金也被你回绝,还扬言要亲自上门兴师问罪,你这胆量和当年楚老板可不相上下啊。”

  “叶夫人的消息还真灵通……”

  “妇人家闲来无事就爱东打听西琢磨,还望秦先生不要见怪。”

  闻声望去一名穿旗袍的女人盈盈而至,秦景天只看了一眼就猜到她是柳知鸢,恐怕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会让叶书桥甘愿俯首称臣,漂亮和美丽都是用来形容女人,可这两个词却有着天壤之别,漂亮固然悦人可美丽才能让人怦然心动,漂亮能用物质去换取但美丽却是一种由内而外的韵味。

  雍容的笑意,睿智的眼神让柳知鸢将美丽一词诠释的淋漓尽致。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夫人。”

  “叶夫人好。”秦景天不卑不亢。

  “早就听说惜瑶有了男朋友,我一直好奇能让心高气傲的楚家大小姐钟情的青年才俊是什么样的,今日一见果真是一表人才。”

  “叶夫人谬赞。”

  “你不是在打牌吗?”叶书桥问道。

  “君怡的朋友专程来拜访你,我占着牌桌像什么话,传出去还说我不懂礼数。”柳知鸢挽住叶书桥的手,“还不赶紧去免得君怡埋怨你怠慢了客人。”

  “不如我陪夫人一同上阵如何。”

  “我想和秦先生聊聊就当是帮惜瑶把把关。”柳知鸢看向秦景天嫣然一笑,“秦先生不会嫌我多事吧。”

  “能聆听夫人教诲是景天之幸。”

  送走叶书桥后柳知鸢请秦景天上楼一叙,秦景天瞟了一眼手表,这个时候顾鹤笙还在卧室里。

  “去花园聊吧。”

  柳知鸢下意识看向楼上,笑意深邃点头。

  在花园的遮阳伞下落座,秦景天开门见山:“我和叶夫人素未谋面,为何夫人认识我?”

  “我见过你。”

  “什么时候?”

  “上次顾处长负伤住院,君怡为此专门熬了补身体的药粥,是秦先生亲自上门来拿的,远远见过秦先生一次便记住了。”

  “叶夫人的记性还真是好见过一次就能记住。”

  “多年的习惯,身边路过什么人穿什么颜色衣服有什么体貌特征总是能一眼记住。”

  秦景天偏头看了她一眼,她所说的习惯正是自己掌握的技能,一个普通女人自然不会养成这样的习惯,除非她一直在提防着什么。

  秦景天话中有话问道:“听说叶夫人是虎丘人,倒是没从您口中听出吴侬软语的调调。”

  “秦先生看过我在军统的档案?”柳知鸢单刀直入。

  秦景天忽然发现身旁这个女人高深莫测,也不隐瞒点头答是。

  “假的。”柳知鸢嫣然一笑,“军统关于我的档案都是假的,我原籍庐州韶关,我父亲早年参加共产党与母亲相识于广州,后来国党清党母亲被枪决,父亲担心我受牵连便将我托负给友人收养,我最后一次得知父亲的消息是在报纸上,国党对中共第五次围剿失败后,中共为摆脱追兵实行战略转移,也就是中共所说的长征,我父亲在长征途中死于国党的轰炸,他在中共职务不低所以报纸上专门刊登了他尸体的照片。”

  秦景天即便再冷静,听到柳知鸢这番话也大吃一惊,虽然她没有明说可很显然她父母在中共的级别和职务都不低,她父母都死于国党之手,可见她一定对国党恨之入骨,那么军统和顾鹤笙的猜疑很有可能是正确的,柳知鸢也是一名共产党。

  “您的名字?”

  “当然是假的。”柳知鸢云淡风轻道,“时间长了假的也变成真的,有时候回想起真正的名字反而会感到陌生。”

  秦景天感同身受:“叶先生知道这些吗?”

  “叶先生看到的都是他想看到的。”柳知鸢忽然向秦景天伸出手,“有烟吗?叶先生不喜欢女人抽烟,我也就只能装着不会。”

  秦景天递过去一支烟:“还有什么是叶先生不知道的?”

  “我十八岁开始接受谍报训练,或许是父母的遗传吧在如何成为一名间谍方面我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接受完训练后我被派往上海奉命组建情报暗网,任务执行的很顺利我亲手构建完成了一个庞大的情报收集网络。”

  如果秦景天之前是震惊那现在就是彻底了茫然,他瞬间明白坐在自己旁边的这个女人是谁。

  江南!

  就在叶君怡告诉他要成为江南新联络人时秦景天还在心中暗暗诧异,江南身份如此重要为什么要挑选一名经验和能力都不出众的人当联络员,现在秦景天找到了答案,叶君怡还不清楚柳知鸢的身份,但柳知鸢却知道叶君怡就是精卫,她可以在绝对安全的情况下将命令传递给叶君怡。

  只是还有一点秦景天不明白,拿出打火机伸到柳知鸢面前:“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最近我遇到点麻烦,相信秦先生能帮我。”

  “什么麻烦?”

  “我丢了一样东西。”

  “什么?”

  柳知鸢埋下头点燃烟:“我钟爱西方艺术特别崇拜米开朗基罗,真想去一次罗马西斯廷教堂亲眼欣赏他创作的穹顶画《末日审判》。”

  火机在秦景天手中微微抖动:“我想你记错了,西斯廷教堂的《末日审判》是壁画。”

  “我记起来了,在穹顶绘有《末日审判》的是圣母百花大教堂。”

  秦景天蠕动喉结眼中充满惊愕,顿时明白她丢失的是什么。

  就在刚才柳知鸢说出了只有秦景天确切来说是风宸才能听懂的话,这是激活R12的暗语,无论谁说出这句话就意味着将获取对R12的指挥权,秦景天感觉突如其来的反差太大太快,自己错误估计了柳知鸢的身份,她并不是江南她提到的暗网其实就是她一手缔造的红鸠计划。

  “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柳知鸢和颜悦色问道。

  在升腾的烟雾中那张美丽的脸变的扑朔迷离,秦景天舔舐嘴唇:“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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