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良久,也不知道两人纠纠缠缠了多久。
姜梨感觉灵魂都似要被抽空了。
周敬屿的吻却戛然而止。
他伸手钳住她下颌，声音里是浓浓的古欠，却有一丝清醒,“我们在一起。”
“好吗？”
半晌,姜梨没有说话,只垂下眼睛,不去看他。
周敬屿手微微停了一下。
姜梨还是没有回应，伸出手，去环住他脖颈，手指抚过他精致白皙的锁骨。
肌/肤重新贴在一起。
……
那天晚上，姜梨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只记得那种所有毛孔张开，那种压抑许久又爆发的愉悦快感。她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的欢愉。
还有心理上,那种喜欢的人纠缠时的缱绻,温柔，与依恋。
但也记得，最后在他没有得到回应，放开她后眼眸里的漠然与死寂。
欲/望褪去，只剩下一片空白。
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这一天夜里,姜梨果不其然再度失眠了,梦里一会儿回到中学，回到那家咖啡厅,一会儿又是公司，最后还梦见母亲拿着刀去逼迫她考公务员。
真真假假,混乱不堪。
许是昨天她和家里闹得不愉快,今天一直也没人来打扰她,她足足睡到了下午两点。
再起来时,窗外不再是淅淅沥沥的阴雨天，难得的出了太阳，明朗许多，天空都是灰白色。
姜梨在一缕缕阳光下发了会儿怔，强行打起精神来，从床上坐起来。
她和过去熬夜加班起晚的周末一样，去卫生间洗漱，随后去厨房加热父母留下的午餐，再端到茶几上慢慢地吃。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姜梨却感觉到有一种空空落落，就好像心脏被人戳了个小口子，开始往外咝咝漏气，茫然，不知所措。
也不是想哭，就是难受，说不出哪里的难受。
她没什么胃口，强撑着吃了点。
饭毕，姜梨强行打起精神，将盘子碟子收好送进厨房，洗得干干净净，摆放整齐。
做完这一切，她按住胸口，望向窗外的阳光，努力让那种难受的负面情绪克制住。
就在这时，她好像隐隐听见有手机震动的声音。
姜梨心脏猛的跃动，几乎下意识跑到卧室，拿起手机。
没有任何消息，也没有电话。
根本就是她的错觉。
姜梨突然将手机摔到了床上，想了想，又捡起来，直接关机。
她站着发了会儿呆，坐在书桌边，把电脑打开，强行让自己进入工作状态。由于前段时间加班频繁，她许久没有和以前的pm联系了，现在她打开微信和邮箱一个个准备重新联系回来。
按了按太阳穴，可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直到下午三点，姜梨的父母饭后散步结束，准时回来睡午觉。
姜梨听见大门开启又关闭的声音，随后是说话声脚步声，最后是一下下的敲门声。
她深吸了口气，将笔记本合上，拉开屋门。
夏萍端着一盘切好的蜜瓜，站在门口看着她，语气比昨天温和了许多，“吃完午饭了？”
“嗯。”
“那吃点水果吧，晚上想吃什么？我让你爸给你做。”夏萍顺着拉开屋门进来，好像那天的不快根本没发生，将盘子放在她的书桌边，坐在旁边的床尾。
“都行。”
姜梨道，也坐回书桌边。
“梨梨，妈妈想跟你道个歉，”夏萍将蜜瓜往她手边送了送，“昨天呢，是妈妈太着急了，妈妈没考虑到你这个刚离职情绪不好，语气太不好听了。”
姜梨拿起旁边的水杯，握在掌心，“没事。”
“昨天你爸爸也跟我说了很久，说现在年轻人压力都大，跟我们那会儿不一样了，我们也不能再逼得太紧，会适得其反的。”
姜梨低垂下眼睛，含糊地嗯了一声。
“我们俩昨天也讨论过了，你现在也工作这么久了，从大学毕业后就一直上班，自己也有点积蓄，你就好好休息休息，想做什么做什么。”
“妈？”
姜梨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
“但是有一点啊，”夏萍似乎在斟酌着语气，很委婉地道：“考试的事情咱们可以先放放，就是反正你现在是在休息，对吧，你要是有空的话，也可以约人家李德出来玩玩，就年轻人一起玩嘛。”
姜梨眼神又收了回来，盯着玻璃杯上的水珠。
见姜梨又不说话了，夏萍挠了挠鼻尖，“别多想了，就是出去玩，不是逼你。”
姜梨摩挲着杯壁，沉默了许久，指间有些颤抖，几秒后，还是将杯子放在桌面上。
她咬了下牙齿，“妈，你不用说了，我决定了。”
“我今年还是想先试试我那个工作，但是我会……我会尽量把握住李德。”
“如果他家愿意的话，今年结婚……”
姜梨声音听上去有些缥缈，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也不是不行。”
“真的？！！”
夏萍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从床边猛的坐起，满脸都是喜色，柳暗花明又一村，“你真的想通了？！！”
“嗯。”姜梨轻轻点了点头。
“那就行那就行，那真是太好了！我女儿真是越来越懂事了，能体谅当妈的心情。”
姜梨的笑容有点牵强，但看着母亲毫不掩盖的喜悦和松了一大口气的心情，仿佛脸上的皱纹都跟着舒畅起来，她笑意也多了几分。
“那这样，我和你爸爸也商量了，编制什么的嘛，不着急，你还年轻，编制可以一直考到三十五岁呢。但找对象就这两年了。你先把婚结了，然后去做你那个事业，你做好了就好，做不好等你到三十多岁再考也来得及。”
昨天夏萍和丈夫商量了一夜，也算讨论出孰轻孰重。
“妈妈支持你。”
“……嗯，”姜梨道，“还有一件事。”
“你说。”
“我打算出去住，我刚才已经看好了房子，在城山区，房子挺便宜的，一室一厅。”
“不是的，好好的你出去住干嘛呀？家里不好吗？”
姜梨道：“我工作的话，还是一个人安静些，效率也高。这样你们也不用天天看着我，觉得我在家里待着了。”
夏萍欲言又止。
“我已经决定了，谢谢妈妈，水果很好吃。”姜梨拿起牙签插了口蜜瓜，转过头。
“那你千万别忘联系李德啊你！！”
关门前，夏萍又道：“下个月带他过来家里吃饭啊。”
房门在她身后关紧。
等母亲离开后，姜梨还是上去锁好，靠在门上，看向窗外的阳光，闭上眼睛。
两个半月后。
城山区。
比起澜城富裕优雅的南区，热闹繁华的北区，城山区作为这些年重点发展的新区，人少，空气清新，且风景优美。
最近，甚至有些新楼盘的房价已经隐隐有超过南北区之势了。
一室一厅的房子在这边不太好找，姜梨选了一个稍老一点的小区，但周边环境非常好，步行十多分钟就是海边，外面还有咖啡厅，健身房，是非常适合年轻人的都市社区，现代舒适。
又比燕岛家园那里人少许多，安静许多。
这天下午，姜梨坐在能看见远方海平面的飘窗上，拿着ipad整理月收入，顺便记下每天翻译的字数。
她又拿出手机来查银行卡账单，旁边还有美元欧元的汇率公式，一一核对着。
全部算完，姜梨感觉自己心情飘飘然的，好像是这两个多月以来，第一次这么开心过。
她反复打量几秒那个数字，还是忍不住想找人分享，打开微信，给安悦截图发送过去，随后道，「宝子，周末有空吗？我带你去吃大餐吧？」
安悦的回复一贯很快，哪怕在上班，立刻回复一个震惊的表情。
「这是多少钱！！」
「妈呀你赚了三万多！！！呜呜呜我的姐妹居然成了小富婆！！」
姜梨回了一个包养你的表情包。
「你太厉害了吧！比上个月直接翻了三倍！」
「很辛苦的。」
姜梨由于之前公司加班许多工作都断掉了，上个月才慢慢拾起来，她这次主要做的还是本地化翻译，即挂靠海外平台或合资公司。
相较而言，海外一般都能给到200-700元千字，远远高于国内的市场。
姜梨第二个月运气特别好，还接到一个单价009美金的单子，换算过来千字五百七八十，她当天便翻译了近六千字。
「牛啊姐妹，不亏是能过一笔的人，你说你有这本事，之前上班亏了多少钱啊。」
一笔指的catti笔译一级，当然比口译一级简单点，但难度也是非常大的。
姜梨发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包。
「心情好了？」安悦问。
「嗯，赚钱让我开心，很开心。」
姜梨坦诚地回道。
自由译员是她的梦想，先经济自由，再慢慢提高自己，catti只是考试，但真正翻译名著原著，“信达雅”还是考验中文功底。
两人聊了一刻钟，姜梨晚上还有事，先退出对话框。
她刚要关闭微信，看见朋友圈上面有一个提示。
点开，是那家……刺青馆发的新朋友圈。
那天过后，周敬屿就把她的微信给删掉了。
姜梨是好几天后才知道的，她当时刚刚搬来这里，一个人深夜emo的时候点开过他的朋友圈。
上面不再是三天可见，而是一条冷冰冰的横杠。
姜梨忍不住，直接给他发送一个句号，然后收到了红色感叹号的提示。
也是那一天，姜梨绷不住哭了。
至于刺青馆的那个微信，他倒没有删除她，但从发送的朋友圈来看，应该换成专门的人来运营。
姜梨看完刺青馆的朋友圈，又顺手往下划了划退出页面。
见时间差不多，她换了一身夏装，拿出钥匙准备出门。
今天是她和李德官宣后的一个月纪念日，两家人都急得不行，订下十一订婚，年底领证的日程。
他们今天也约定好，一起去看婚房。
两人之前也断断续续看过几次，但都没决定。
李德今年三十一岁，家里自然是有准备婚房的，除去婚房，父母住的一套，还有一套待拆的平房，都没有房贷。
但李德这些年收入不菲，婚房还是姥姥留下来的，户型极老，两家一合计，决定干脆再买一套新房。
写小两口的名，首付一人一半。
听说这还是李德的想法，姜梨父母自然是非常支持的，一起买房要比陪嫁装修、车子划算多了。
也不用像当年陈良森那样，婚前借钱买自己的房，变相让姜梨婚后还贷还债。
“还没吃晚饭吧？”
今日李德轮休，下午五点，车子已经停在小区门口。
白色的丰田，外形可靠又踏实。
姜梨微笑着摇了摇头。
“和中介说好了，要是没什么问题咱们今天就付定金吧，然后就去吃晚饭，晚上想吃什么？”
他们之前和两家父母一起看过，对这附近小区的一套很满意，是这几年的新小区，对口幼儿园小学都有，户型非常好。
最关键的是精装修，而且装修得很有品味。
就是太贵了。
后续又看过几套，老人也跑了半天，还是最心仪那一套。
“晚上吃什么都行，”姜梨笑笑，扣好安全带，“房子也不用着急，那套实在太贵了。”
“但看那装修，合算下来还是实惠的，我们再去看看吧，今天还有两套，看你吧。”
李德温和地说，完全就是对待未婚妻的语气。
一个小时后，两人和中介再度回到了附近的毕佛林花园。
不知是不是中介的套路都是如此，先给看一套最好的，随后都是不好的，这样对比下来就让人会产生购买欲。
“就这套吧，你跟房东商量一下，能不能再给我们便宜点，我们今天就可以付定金。”
“是不是有点着急啊。”
这套好是好，标准的美式装修风格，品味好，房子维护得也好，但姜梨总觉得太急了。
“你不喜欢吗？我看你第一次来的时候很喜欢的。”
“就是觉得有点贵。”姜梨也说不上来，心里有点乱，总感觉太着急了。
“咱们自己装修的话，估计也要不少钱。”李德将姜梨拉到身边，悄声说。
“要不就只能考虑新房了，新房的主要问题就是太远了，来回上下班不方便。”
“两位两位，房东说他现在就在附近，你们要是诚心想要的话，要不请他上来咱们一起再商量商量，合适的话咱今天就把定金交了，签合同。”
中介小哥打完电话，兴冲冲地道。
李德扶了扶眼镜框，又环视一圈，和姜梨交换一个视线。
“行，那咱们今天就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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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梨感觉灵魂都似要被抽空了。
周敬屿的吻却戛然而止。
他伸手钳住她下颌，声音里是浓浓的古欠，却有一丝清醒,“我们在一起。”
“好吗？”
半晌,姜梨没有说话,只垂下眼睛,不去看他。
周敬屿手微微停了一下。
姜梨还是没有回应，伸出手，去环住他脖颈，手指抚过他精致白皙的锁骨。
肌/肤重新贴在一起。
……
那天晚上，姜梨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只记得那种所有毛孔张开，那种压抑许久又爆发的愉悦快感。她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的欢愉。
还有心理上,那种喜欢的人纠缠时的缱绻,温柔，与依恋。
但也记得，最后在他没有得到回应，放开她后眼眸里的漠然与死寂。
欲/望褪去，只剩下一片空白。
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这一天夜里,姜梨果不其然再度失眠了,梦里一会儿回到中学，回到那家咖啡厅,一会儿又是公司，最后还梦见母亲拿着刀去逼迫她考公务员。
真真假假,混乱不堪。
许是昨天她和家里闹得不愉快,今天一直也没人来打扰她,她足足睡到了下午两点。
再起来时,窗外不再是淅淅沥沥的阴雨天，难得的出了太阳，明朗许多，天空都是灰白色。
姜梨在一缕缕阳光下发了会儿怔，强行打起精神来，从床上坐起来。
她和过去熬夜加班起晚的周末一样，去卫生间洗漱，随后去厨房加热父母留下的午餐，再端到茶几上慢慢地吃。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姜梨却感觉到有一种空空落落，就好像心脏被人戳了个小口子，开始往外咝咝漏气，茫然，不知所措。
也不是想哭，就是难受，说不出哪里的难受。
她没什么胃口，强撑着吃了点。
饭毕，姜梨强行打起精神，将盘子碟子收好送进厨房，洗得干干净净，摆放整齐。
做完这一切，她按住胸口，望向窗外的阳光，努力让那种难受的负面情绪克制住。
就在这时，她好像隐隐听见有手机震动的声音。
姜梨心脏猛的跃动，几乎下意识跑到卧室，拿起手机。
没有任何消息，也没有电话。
根本就是她的错觉。
姜梨突然将手机摔到了床上，想了想，又捡起来，直接关机。
她站着发了会儿呆，坐在书桌边，把电脑打开，强行让自己进入工作状态。由于前段时间加班频繁，她许久没有和以前的pm联系了，现在她打开微信和邮箱一个个准备重新联系回来。
按了按太阳穴，可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直到下午三点，姜梨的父母饭后散步结束，准时回来睡午觉。
姜梨听见大门开启又关闭的声音，随后是说话声脚步声，最后是一下下的敲门声。
她深吸了口气，将笔记本合上，拉开屋门。
夏萍端着一盘切好的蜜瓜，站在门口看着她，语气比昨天温和了许多，“吃完午饭了？”
“嗯。”
“那吃点水果吧，晚上想吃什么？我让你爸给你做。”夏萍顺着拉开屋门进来，好像那天的不快根本没发生，将盘子放在她的书桌边，坐在旁边的床尾。
“都行。”
姜梨道，也坐回书桌边。
“梨梨，妈妈想跟你道个歉，”夏萍将蜜瓜往她手边送了送，“昨天呢，是妈妈太着急了，妈妈没考虑到你这个刚离职情绪不好，语气太不好听了。”
姜梨拿起旁边的水杯，握在掌心，“没事。”
“昨天你爸爸也跟我说了很久，说现在年轻人压力都大，跟我们那会儿不一样了，我们也不能再逼得太紧，会适得其反的。”
姜梨低垂下眼睛，含糊地嗯了一声。
“我们俩昨天也讨论过了，你现在也工作这么久了，从大学毕业后就一直上班，自己也有点积蓄，你就好好休息休息，想做什么做什么。”
“妈？”
姜梨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
“但是有一点啊，”夏萍似乎在斟酌着语气，很委婉地道：“考试的事情咱们可以先放放，就是反正你现在是在休息，对吧，你要是有空的话，也可以约人家李德出来玩玩，就年轻人一起玩嘛。”
姜梨眼神又收了回来，盯着玻璃杯上的水珠。
见姜梨又不说话了，夏萍挠了挠鼻尖，“别多想了，就是出去玩，不是逼你。”
姜梨摩挲着杯壁，沉默了许久，指间有些颤抖，几秒后，还是将杯子放在桌面上。
她咬了下牙齿，“妈，你不用说了，我决定了。”
“我今年还是想先试试我那个工作，但是我会……我会尽量把握住李德。”
“如果他家愿意的话，今年结婚……”
姜梨声音听上去有些缥缈，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也不是不行。”
“真的？！！”
夏萍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从床边猛的坐起，满脸都是喜色，柳暗花明又一村，“你真的想通了？！！”
“嗯。”姜梨轻轻点了点头。
“那就行那就行，那真是太好了！我女儿真是越来越懂事了，能体谅当妈的心情。”
姜梨的笑容有点牵强，但看着母亲毫不掩盖的喜悦和松了一大口气的心情，仿佛脸上的皱纹都跟着舒畅起来，她笑意也多了几分。
“那这样，我和你爸爸也商量了，编制什么的嘛，不着急，你还年轻，编制可以一直考到三十五岁呢。但找对象就这两年了。你先把婚结了，然后去做你那个事业，你做好了就好，做不好等你到三十多岁再考也来得及。”
昨天夏萍和丈夫商量了一夜，也算讨论出孰轻孰重。
“妈妈支持你。”
“……嗯，”姜梨道，“还有一件事。”
“你说。”
“我打算出去住，我刚才已经看好了房子，在城山区，房子挺便宜的，一室一厅。”
“不是的，好好的你出去住干嘛呀？家里不好吗？”
姜梨道：“我工作的话，还是一个人安静些，效率也高。这样你们也不用天天看着我，觉得我在家里待着了。”
夏萍欲言又止。
“我已经决定了，谢谢妈妈，水果很好吃。”姜梨拿起牙签插了口蜜瓜，转过头。
“那你千万别忘联系李德啊你！！”
关门前，夏萍又道：“下个月带他过来家里吃饭啊。”
房门在她身后关紧。
等母亲离开后，姜梨还是上去锁好，靠在门上，看向窗外的阳光，闭上眼睛。
两个半月后。
城山区。
比起澜城富裕优雅的南区，热闹繁华的北区，城山区作为这些年重点发展的新区，人少，空气清新，且风景优美。
最近，甚至有些新楼盘的房价已经隐隐有超过南北区之势了。
一室一厅的房子在这边不太好找，姜梨选了一个稍老一点的小区，但周边环境非常好，步行十多分钟就是海边，外面还有咖啡厅，健身房，是非常适合年轻人的都市社区，现代舒适。
又比燕岛家园那里人少许多，安静许多。
这天下午，姜梨坐在能看见远方海平面的飘窗上，拿着ipad整理月收入，顺便记下每天翻译的字数。
她又拿出手机来查银行卡账单，旁边还有美元欧元的汇率公式，一一核对着。
全部算完，姜梨感觉自己心情飘飘然的，好像是这两个多月以来，第一次这么开心过。
她反复打量几秒那个数字，还是忍不住想找人分享，打开微信，给安悦截图发送过去，随后道，「宝子，周末有空吗？我带你去吃大餐吧？」
安悦的回复一贯很快，哪怕在上班，立刻回复一个震惊的表情。
「这是多少钱！！」
「妈呀你赚了三万多！！！呜呜呜我的姐妹居然成了小富婆！！」
姜梨回了一个包养你的表情包。
「你太厉害了吧！比上个月直接翻了三倍！」
「很辛苦的。」
姜梨由于之前公司加班许多工作都断掉了，上个月才慢慢拾起来，她这次主要做的还是本地化翻译，即挂靠海外平台或合资公司。
相较而言，海外一般都能给到200-700元千字，远远高于国内的市场。
姜梨第二个月运气特别好，还接到一个单价009美金的单子，换算过来千字五百七八十，她当天便翻译了近六千字。
「牛啊姐妹，不亏是能过一笔的人，你说你有这本事，之前上班亏了多少钱啊。」
一笔指的catti笔译一级，当然比口译一级简单点，但难度也是非常大的。
姜梨发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包。
「心情好了？」安悦问。
「嗯，赚钱让我开心，很开心。」
姜梨坦诚地回道。
自由译员是她的梦想，先经济自由，再慢慢提高自己，catti只是考试，但真正翻译名著原著，“信达雅”还是考验中文功底。
两人聊了一刻钟，姜梨晚上还有事，先退出对话框。
她刚要关闭微信，看见朋友圈上面有一个提示。
点开，是那家……刺青馆发的新朋友圈。
那天过后，周敬屿就把她的微信给删掉了。
姜梨是好几天后才知道的，她当时刚刚搬来这里，一个人深夜emo的时候点开过他的朋友圈。
上面不再是三天可见，而是一条冷冰冰的横杠。
姜梨忍不住，直接给他发送一个句号，然后收到了红色感叹号的提示。
也是那一天，姜梨绷不住哭了。
至于刺青馆的那个微信，他倒没有删除她，但从发送的朋友圈来看，应该换成专门的人来运营。
姜梨看完刺青馆的朋友圈，又顺手往下划了划退出页面。
见时间差不多，她换了一身夏装，拿出钥匙准备出门。
今天是她和李德官宣后的一个月纪念日，两家人都急得不行，订下十一订婚，年底领证的日程。
他们今天也约定好，一起去看婚房。
两人之前也断断续续看过几次，但都没决定。
李德今年三十一岁，家里自然是有准备婚房的，除去婚房，父母住的一套，还有一套待拆的平房，都没有房贷。
但李德这些年收入不菲，婚房还是姥姥留下来的，户型极老，两家一合计，决定干脆再买一套新房。
写小两口的名，首付一人一半。
听说这还是李德的想法，姜梨父母自然是非常支持的，一起买房要比陪嫁装修、车子划算多了。
也不用像当年陈良森那样，婚前借钱买自己的房，变相让姜梨婚后还贷还债。
“还没吃晚饭吧？”
今日李德轮休，下午五点，车子已经停在小区门口。
白色的丰田，外形可靠又踏实。
姜梨微笑着摇了摇头。
“和中介说好了，要是没什么问题咱们今天就付定金吧，然后就去吃晚饭，晚上想吃什么？”
他们之前和两家父母一起看过，对这附近小区的一套很满意，是这几年的新小区，对口幼儿园小学都有，户型非常好。
最关键的是精装修，而且装修得很有品味。
就是太贵了。
后续又看过几套，老人也跑了半天，还是最心仪那一套。
“晚上吃什么都行，”姜梨笑笑，扣好安全带，“房子也不用着急，那套实在太贵了。”
“但看那装修，合算下来还是实惠的，我们再去看看吧，今天还有两套，看你吧。”
李德温和地说，完全就是对待未婚妻的语气。
一个小时后，两人和中介再度回到了附近的毕佛林花园。
不知是不是中介的套路都是如此，先给看一套最好的，随后都是不好的，这样对比下来就让人会产生购买欲。
“就这套吧，你跟房东商量一下，能不能再给我们便宜点，我们今天就可以付定金。”
“是不是有点着急啊。”
这套好是好，标准的美式装修风格，品味好，房子维护得也好，但姜梨总觉得太急了。
“你不喜欢吗？我看你第一次来的时候很喜欢的。”
“就是觉得有点贵。”姜梨也说不上来，心里有点乱，总感觉太着急了。
“咱们自己装修的话，估计也要不少钱。”李德将姜梨拉到身边，悄声说。
“要不就只能考虑新房了，新房的主要问题就是太远了，来回上下班不方便。”
“两位两位，房东说他现在就在附近，你们要是诚心想要的话，要不请他上来咱们一起再商量商量，合适的话咱今天就把定金交了，签合同。”
中介小哥打完电话，兴冲冲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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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咱们今天就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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